“你剛說，你想回家。”
嗯？
蘇瑤摸了摸自己的嘴，有嗎？
“啊。”蘇瑤訕笑，“我確實很久都沒回蓬萊閣了，也確實有些想念我爹和我師伯師叔，還有師姐師兄了。”
她說這話的時候神色稀疏平常，但薄唇微抿，眼神有些不自然地往別處瞟，很明顯在說謊。
沈臨淵乾脆就坐在了蘇瑤的躺椅旁邊，他也曬著太陽，突然間他問：“你很想回去嗎？”
“嗯。”
“為什麼？”沈臨淵像是疑惑，“我已經願意給你愛了。”
“可是你的愛並不是真實的。”
“是。”沈臨淵幾乎是有些執拗地抓著蘇瑤的手，強行把其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，“你試著感覺一下，我的愛是真實的。”
“……”
更累了。
蘇瑤懶得辯解，就隨口附和說對對對有道理。
隨即繼續曬太陽。
沈臨淵過了很久突然狀若無意地問她：“你喜歡這裡嗎？”
“喜歡啊。”蘇瑤想了想，“這裡沒什麼不好，靈氣充沛，極易修煉，仙盟雖規矩森嚴，但是也並非那般不近人情，每個人都能憑藉努力修煉為自己爭取來不同的人生。挺好的。”
“那你想永遠留在這裡嗎？”
“不想。”蘇瑤毫不猶豫地拒絕了，“現在不想了。”
以前她隨遇而安，覺得既然命運將她推到這裡，那她就該在這裡也充分發揮她的堅韌精神，在這裡也闖蕩出屬於自己的世界來。
但是突然間她發現這樣不對。
她影響了太多人。
太多人跟他原本的命運相悖。
楚楚，沈臨淵。
好多人原本都能過雖有跌宕但最終都還能算是安穩幸福的人生，可偏偏就因為她的橫叉一腳，被生生打亂了，甚至現在她想要將這些歸還給他們的時候，沈臨淵又被陰差陽錯地控制住愛上了她。
她在每次覺得自己能償還乾淨的時候，回頭發現又有新的東西牽絆住她。
她永遠還不乾淨。
算不清楚。
沈臨淵沉默了很久，突然很輕地笑了聲，說：“好吧。”
他們都默契地沒有再談以後，兩個人也不知道這樣待了多久後，睏意來襲，蘇瑤陷入了沉睡。
“……”
看到的就是沉桑複雜的表情。
蘇瑤面露驚喜，乖乖地喊：“師父，好久不見。”
沉桑眼神複雜，蘇瑤暫且看不透也看不懂，他很輕地嘆息著，然後問她：“聽說你要找你的朋友楚楚是嗎？”
“對，我現在只知道她在水幕後的山洞裡，究竟是在仙盟的哪裡我還不清楚，你能讓我進一下她的夢裡嗎，我有事想跟她說。”
沉桑沉吟了數息，“她現在沒有在睡覺，所以你進不去。但是我可以找到她的大致位置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蘇瑤的巨石終於得以落地。
頓了頓。
她又有些小心地問：“我現在跟沈臨淵命數相連，被綁縛著不能離開彼此十步之遙。師父，你有什麼辦法，能把我們身上的蠱給暫時解除掉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