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份檔案被狠狠摔在會議桌上,紙張四散飛落。所有高管噤若寒蟬,連呼吸都放得極輕。
\"人呢?\"祁天縱的聲音冷得像冰,\"我養你們這群廢物,連個人都找不到?\"
助理擦了擦額頭的冷汗:\"祁總,解小姐自從離開村子以後,確實沒有再出現......\"
\"沒出現?\"祁天縱冷笑一聲,修長的手指一下下敲擊著桌面,\"監控遍佈全省,我甚至允許你們查閱,現在你告訴我她沒出現了?\"
會議室裡一片死寂。
祁天縱站起身,黑色西裝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。他走到落地窗前,俯瞰著整座城市,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意:\"給我找。動用所有關係,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來。\"
祁天縱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,一個熟悉號碼。
他按下接聽鍵,一道清冽的男聲從聽筒中傳來,像是山澗清泉擊打在玉石上的聲響,帶著幾分慵懶的磁性:\"祁總?\"
祁天縱眉頭微皺。他的聲音依然冷峻:\"你有什麼事情?\"
\"聽說祁總遇到麻煩了。\"那人輕笑一聲,那笑聲像是羽毛輕輕拂過耳畔,\"不過我可以幫你。\"
祁天縱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:\"條件?\"
\"祁總果然爽快。\"那人的聲音裡帶著幾分玩味,\"我聽說陸氏最近在籌建一傢俬立醫院?\"
\"你想要股份?\"
\"不,\"那人頓了頓,\"我要一個副院長的職位。\"
祁天縱眯起眼睛:\"就這?\"
\"就這。\"那人的聲音又恢復了那副漫不經心的調子,\"畢竟,我也是個醫生。\"
電話那頭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,那人的聲音忽遠忽近,像是在翻找什麼:\"啊,找到了。她最近留下的紙質記錄是......\"
他突然停住。
\"是什麼?\"
\"是臨終關懷醫院。\"那人的聲音低沉下來,\"看來情況不太樂觀。\"
祁天縱的心猛地揪緊。他想起來,解從雪確實告訴過他,她姥姥去世的訊息......
“另外,有一輛二手車無故失蹤,公司追蹤到了山村附近,車子又開向了某個郊區……”那人又說。
\"地址發我。\"祁天縱懶得去問他是不是真的,怎麼知道的,反正他總有自己的手段。
祁天縱站起身,抓起西裝外套。
\"已經發到你手機上了。\"那人頓了頓,\"不過,想找到的話,可能會很難哦。\"
電話結束通話後,祁天縱盯著手機螢幕,那個地址像一根刺,深深扎進他的心裡。
祁天縱想起來,解從雪姥姥死時,與他對話之際罕見地流露出幾分脆弱,可他呢?他只是斥責她別太矯情。
她多可憐啊,在世間再無親人,而他作為她的愛人,竟根本不在乎。
祁天縱簡直不敢想,如果他是解從雪,會難過到何種程度。
他不敢想,他只能告訴自己,他根本沒有錯。
錯的是解從雪,她太矯情了,她一點也不像從前,她不知道珍惜他的愛。
可是……
她是不是,其實早就已經不愛他了?
祁天縱的胸口突然有些發緊,他猛地咳嗽起來。
雪停了,風也停了,遠處哐噹一聲,是一扇窗子砸在地上。
有人唸了咒語,有手銬的聲音響起,還有人低沉地笑著:“報應。”
祁天縱摸了摸臉上的淚。
他為什麼哭了?
他低頭看了看自己,手掌是雪一樣的顏色。
他好難受。他後悔,卻又不肯承認是自己錯了。
好在電話鈴聲響起及時解救了他,他立刻接通,對面傳來哭泣的女聲:“天縱,我,我好害怕,你可以來醫院陪陪我嗎?”
是夏海露。
祁天縱立刻強迫忘了剛才的事,下意識放棄了去尋找解從雪的念頭,他忙說:“你在哪裡?我馬上過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