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念念，你娘睡覺呢，來找奶奶玩。”老太太放下豬頭，趕緊把念念抱回來。
老太太忙著處理豬頭上的毛，一眼沒看到，這小丫頭自己跑屋裡去了。
“不要不要不要。”
小丫頭的腦袋，搖得好像撥浪鼓，抱著寧采薇的頭髮，拿自己的小臉，上去蹭了蹭，然後小心地聞著洗頭髮的香味，小丫頭笑嘻嘻的，帶著銀鈴般的笑聲。
“娘困了，和奶奶去院子裡玩。”
老太太剛要抱，小丫頭趕緊不要不要地喊起來。
她只要不抱，小丫頭就抱著寧采薇的頭，小臉不住地蹭著。
“念念覺覺。”
“念念覺覺。”
念念指著炕上，然後看向了身後的奶奶。
老太太無奈，“不能打擾你娘睡覺。”
“你娘累了，你乖點啊。”
念念點頭，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，看著寧采薇的臉，剛剛脫鞋上炕，小丫頭立刻躺在了寧采薇的胳膊上，伸出一隻小手，抱著寧采薇，輕輕拍著。
如果仔細聽，還能聽見小丫頭在那，“嗯……嗯……睡……嗯……嗯……睡。”
這些日子，寧采薇哄她睡覺的時候，不時會輕輕地拍著她，哄她入睡。
孩子的世界很簡單。
她能最直觀地發現，誰對她好，誰對她不好。
也會有最直白的表達。
看著念念的樣子，嗯嗯啊啊的，自己把自己哄睡著了，窩在采薇的懷裡，眼睛已經閉上了，呼吸綿長，小臉往采薇的脖子拱了拱，然後徹底睡著了。
“念念呢？”劉翠華按照寧采薇的方法，從河邊洗乾淨了下水，回到家裡，就看婆婆在忙活，卻沒有看到念念的影子。
念念最小，昨天出了那事，她一會兒看不到孩子，心裡都不踏實。
“屋裡貼著她娘睡著了。”
隨後看了看窗子，“老大媳婦，這老二媳婦好像真的變了。”
這幾天，她甚至有點不敢相信。
劉翠華笑了笑，“變了多好？”
“兩個孩子，也算是熬出來了。”
以前一個個黑瘦黑瘦的樣子，她看了都心疼，在家不是捱打就是捱罵，念念年紀小還好，小三子年紀大一些，那臉上動不動就有巴掌印。
現在采薇變了，對於他們來說是好事，對於孩子來說，是天大的事。
“好，變了好。”老太太不說話了，趕緊處理豬毛。
寧采薇太困了，早上兩點半就起了，一共就睡了四個小時，而且昨天找孩子，整個人都累著。
當她醒的時候，脖子下面，還窩著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。
她不自覺地輕輕笑了一聲，內心發軟，就如同那觸碰到的柔軟面板。
“你咋起來了？這剛睡了兩個小時，這邊我和娘幹，你再睡一會。”劉翠華聽到動靜，趕緊抬起頭來，就看到寧采薇已經出屋了。
她有些不好意思，自己的買賣，結果讓娘和大嫂忙活，大哥還在醫院裡照顧明屹，自己的事，讓整個趙家都動了起來。
“我沒事，今天能早睡。”寧采薇笑了笑，手腳麻利地開始收拾豬頭。
“采薇啊，我尋思著，以後我上午給你拿豬頭，娘我倆直接收拾乾淨，你回來自己滷，省得一來一回浪費時間。”
“你先別說話。”看著寧采薇要說話，劉翠華趕緊開口。
她性子犟，要是她說話，能說動她就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