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別打了。”
“娘，我錯了。”
“娘……”
無論他怎麼叫，無論他怎麼喊，可是棍子依舊會抽下來。
好疼……
村子裡的人都說，人死了，就感覺不到疼了。
那他……
能不能死了？
身上的疼痛，從最初的清晰，慢慢變得不那麼疼了，隨後……
他感覺腦袋一暈，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。
“小三子。”
再次醒來，看著奶奶擔心的神色。
“奶奶。”
奶奶的眼淚掉下來，他想伸出手，去給奶奶擦擦，可胳膊抬不起來，根本夠不到奶奶的臉。
好疼啊。
“奶奶不哭，我不疼。”
如果奶奶找他娘，娘會加倍打他的。
還有丫丫……
丫丫還小……
可……
再次回家，看到娘抱著丫丫！
即使他的身上很疼很疼，還是趕緊把丫丫搶過來，娘不喜歡他們。
娘說過，他要是不聽話，就摔死妹妹。
他不能讓丫丫摔死。
“娘，是我不好，我沒有看好妹妹，你要打，就打我吧。”
以前會有不停頓的咒罵，會有毫不遲疑的棍子。
可……
這次，有些久。
娘是又想到什麼新方法，來打他了嗎？
“我不打你。”
“你把孩子放到炕上。”
沒有猙獰的聲音，沒有歇斯底里的怒意。
聲音平和，好像他從來沒有聽過。
娘……
“我去做飯。”他聽到孃的話，嚇了一個機靈，趕緊站起身。
“我去做。”
“你看孩子。”娘拒絕了，那微微皺著的眉心，他趕緊把丫丫抱在懷裡。
如果棍子下來，他可以護住妹妹。
可……
娘出去了……
聽著廚房的聲音，看著娘翻箱倒櫃找東西的背影。
今天……
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嗎？
如果娘每天都這麼好，那該多好啊！
娘喊他吃飯，這是他吃過的，最好吃的麵條。
從這一天開始，他的黑暗中，照進了光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