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司呈走進病房,凌德權已經甦醒過來了,李珍珠在病床邊苦守著,眼睛哭得紅腫不堪。
他一點都不想看到這個女的,但實在是因為太過擔心凌德權,還是進來了。
凌德權半眯雙眼,抬起手示意凌司呈過去。
他走過去俯下身,想聽聽凌德權在說什麼。
“我知道這麼多年你都恨我,還有李阿姨,可當年的事不是這樣的,那時候你年齡太小了,不知道怎麼跟你說。”
“什麼事?你又要編什麼說辭?”
很顯然,凌司呈對這個父親是極其地不信任。
準確地來說,他不信任所有人。
“你看你,還是那個樣子,你為什麼就不能好好聽聽別人說的話?”
說著說著,凌德權又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,做出乾嘔的聲音。
李珍珠一時著急,直接伸出手放在他的嘴邊,“老凌,你是想吐嗎?想吐就吐吧。”
凌司呈看到她的這一系列條件反射,內心有一絲動容,在他的印象裡,他的母親好像從來沒有對凌德權這麼體貼關心過。
或許是因為這樣,夫妻倆人關係才不好的吧。
但是也不能因為這樣,就在外面出軌,讓他母親在一個雨夜裡買醉,從而失去了生命。
這件事,他絕對不可能原諒的。
凌德權酸澀地苦笑,望著李珍珠,“我哪裡就老得這麼不堪一擊了,你這是在把我當作殘疾人一樣照顧嗎?”
“你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,再說我真的要生氣了啊!”
凌司呈不想看到父親和這個破壞自己家庭的女人打情罵俏,想要轉身離開。
凌德權伸出手一把拽住他的胳膊,發出哀求的聲音:“你先別走,恨了我那麼久,也該恨夠了吧?你難道就不想知道當年的真相到底是怎麼樣的嗎?”
“我不感興趣。”他冷哼一聲。
不管什麼樣的真相,都改變不了他母親已經去世,再也醒不來的事實。
他不在乎,也不想聽。
凌德權給李珍珠使了個眼神,她立馬會意,從包裡拿出來一本日記,遞給凌司呈。
凌司呈一眼就認出那是自己母親的筆記,瞬間雷霆大怒,“誰允許你們去翻我母親的遺物的?你配拿她的東西嗎!”
他使勁從李珍珠的手中搶過那本日記,那力道差點將她撞倒在地上。
“我知道,我們不管說什麼你都不會信的,但是事情不能永遠這麼下去,去拿你母親鎖在櫃子裡的日記本是我們不對,但是請你一定要好好看完。”
凌德權說話的聲音很小,但是言語之間充滿懇求。
“這是我母親的隱私,我是不會看的,你們好自為之。”
說完,凌司呈將日記本揣在胳膊間走了。
凌德權幾乎是嘶喊,情緒激動,“司呈!就算爸爸求你了,你就聽一次我的話吧!”
凌司呈的腳步停下來,有些震驚,記憶中的父親不像是會跟人妥協的樣子,現在居然低聲下氣地求自己。
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女人吧,真是可笑。
他自嘲地搖搖頭,還是毅然決然地走了。
李珍珠忍住哭腔,垂簾哀傷,“老凌,我就說這樣不行吧,他是不會看的。”
“他一定會看的,他只是愛嘴硬罷了,我自己的孩子,我清楚他是什麼樣的性格。”
“但願。”她嘆口氣,這十幾年的恩怨,但願他能夠釋懷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