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鈴帶頭跪在阮清夢的面前,其餘的幾個宮人也跟著跪下,幾人齊齊喊道:“娘娘萬福金安!”
酒足飯飽後,眾人都去休息,福鈴和福月收拾著阮清夢的貼身用品,準備明日都搬到金寧宮去。
阮清夢忽然想起什麼,眼睛一亮:“對了,福月,去把庫房裡的幹菊花都取來。”
“娘娘要菊花做什麼?可是要制香?或是泡茶?”
福月想著若是泡茶喝的話,她就不能只取菊花,還要取些枸杞泡在一起,這樣才能冷熱互補,免得主子喝了性涼的菊花茶之後身子會不舒服。
阮清夢唇角微揚:“不制香也不泡茶,我自有用處。既然不繡香囊和手帕了,總得換個法子向皇上表心意不是?”
沈映階升了她的位分,又送了這麼多好東西給她,她就要給他一個正向的反饋,這樣,便能進入良好的迴圈,促使他以後給她更多的好東西,逐步地接連不斷地給她升位分。
隨著接觸的日子越來越久,她也越來越瞭解沈映階,比起華而不實的甜言蜜語,他更喜歡這種體貼入微的關懷。
……
次日晌午,阮清夢帶著人從瀾芳宮搬到了金寧宮。
阮清夢才走到金寧宮前面的宮道上,一眼便見金寧兒倚在朱漆宮門處,她一襲鵝黃雲紋紗裙,髮間只簪一支累絲金雀釵,笑吟吟地望著這邊。
“可算把妹妹盼來了。”
金寧兒迎上前挽住她的手,腕間翡翠鐲子涼絲絲地貼著阮清夢的肌膚:“我特意讓膳房備了糟鵝掌、胭脂醉蝦……還有新釀的桂花甜酒,就等著你過來呢!”
轉過十二扇紫檀木屏風,滿桌珍饈的熱氣氤氳了雕花窗格。
金寧兒執壺斟酒,把酒杯遞給了阮清夢:“你瞧瞧,這金寧宮冷清多年,如今有妹妹作伴,連窗邊的那株老梅都多結了三五個花苞!”
阮清夢笑道:“姐姐真會說話,昨兒才喝了酒,今日又喝,再喝下去,怕是要成醉鬼了!”
酒足飯飽,金寧兒讓令醉幫著福月和福鈴她們將東西收拾好,各自歇下。
……
三日後,御書房內龍涎香嫋嫋升起,沈映階正批閱著奏摺,忽然覺得眼睛一陣酸澀。
他放下硃筆,揉了揉太陽穴,窗外的日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案几上,映得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跡愈發刺眼。
最近這眼睛總是不太舒服,讓御醫開了些明目的藥,可那些湯藥實在是難以下嚥。
蔡寶輕手輕腳地走進來,手裡捧著一個精緻的錦盒,臉上堆著討好的笑容。
蔡寶笑眯眯地呈進來,開啟錦盒,裡面是一個珍珠菊花明目枕,剛要開口,沈映階抬手示意他不要開口,他要自己先猜一猜。
沈映階摸著上面雜亂無章的針腳,挑眉道:“讓朕來猜一猜,這是……阮嬪派人送來的?”
後宮裡頭,也就只有她能把這枕頭繡的這樣醜,還好意思給他送過來。
蔡寶眼睛一亮,連忙點頭:“皇上聖明!聽說阮小主,哦不,阮嬪娘娘熬了三夜呢!”
“阮嬪娘娘派來的人還說,聽說皇上近日批奏摺到深夜,眼睛不適,所以特意做了這加了菊花的枕頭,說是菊花清肝明目,製成枕芯最是養神,皇上晚上枕著睡對眼睛好。”
“這菊花啊,是娘娘一朵一朵親自挑選,不能有一絲雜質。”
沈映階伸手撫過枕面上那些歪歪扭扭的針腳,眼前浮現出阮清夢挑燈夜戰的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