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月一臉的擔心:“娘娘,這程美人是個病秧子,整日咳嗽,嬌氣的很,風一吹都要顫上一顫,娘娘要不要戴上面紗?免的被她過了病氣可就不好了。”
阮清夢搖搖頭:“不必了,本宮若戴上面紗相見,反倒像是在嫌棄她,這樣未免太傷人了,你去把扁鶴青先前送來的藥燻拿過來燻著,門窗也開啟一些。”
福月從抽屜裡取出一隻鎏金燻球,將扁鶴青特製的避瘟香丸點燃,淡淡的艾草與蒼朮氣息很快在殿內瀰漫開來,清冽中帶著一絲苦澀。
待她推開雕花木窗,清風徐徐而入,殿內的藥氣也被沖淡了幾分。
恰在此時,程美人已跨過臺階,踏入內殿。
她身形單薄,走路時腳步虛浮,彷彿隨時會跌倒,可一見到阮清夢,她就跪在阮清夢的面前行了一個大禮:“奴婢拜見貴嬪娘娘!”
先前,程美人是跟在謝嬪身邊的,想著自己和謝嬪同住在一宮,若是謝嬪得寵,她也能趁機多見皇上幾面。
可皇上許久也不來芳霞宮一趟,倒是這位阮嬪越來越受寵,而且她的受寵程度甚至超過了當年的貴妃,她咬咬牙,冒著得罪謝嬪的風險,前來投奔阮貴嬪。
她自己不得皇上喜歡,只能攀附其他妃嬪,有了勢力才能保護住自己想要保護的人。
阮清夢抬手讓福鈴將人扶起來,福鈴心不甘情不願地去扶程美人,嘴上嘟囔著:“先前在觀魚臺,你還讓我們娘娘給你行禮呢!”
“如今倒是給我們娘娘行上大禮了!”
那會兒是阮清夢剛進宮的時候,作為選侍的她在嬤嬤的帶領下熟悉宮裡的環境,走到觀魚臺附近的時候,恰巧碰上正在投餌戲魚程美人程嬌嬌。
程嬌嬌的位分本就不高,從來都是她給別人行大禮的份兒,這回好不容易逮住機會了,就讓阮清夢給她行了一個大禮。
阮清夢聽著福鈴的話眨了眨眼睛,腦海中浮現出些許畫面,不過她的印象並不深刻,想來是穿過來之前發生的事情。
程嬌嬌聽了福鈴的話,一下子變了臉色,很是惶恐,連連告饒請罪:“奴婢錯了,奴婢當時是鬼迷心竅了,還請娘娘責罰!”
程嬌嬌在宮裡是有樣學樣,在觀魚臺耍了一回威風之後,心裡也沒覺得有多痛快,反倒看著當時只是選侍的阮清夢給自己行大禮的時候,看到了自己的影子,想起了自己的卑微,心裡也是不大舒服,很是自怨自艾了一陣子。
阮清夢責備了福鈴一句:“福鈴,不得無禮。”
福鈴往後退了一步,低著頭不說話。
這是阮清夢和福鈴之間一貫的默契,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,總要給這喜歡仗勢欺人的程嬌嬌一個下馬威,太好說話了,有些人就容易蹬鼻子上臉。
像是程嬌嬌這樣的人,慕強、欺軟怕硬、有的時候喜歡仗勢欺人,那就得用這樣的法子才能震的住她,才能讓她發生改變為己所用。
福月端來了茶水和點心,阮清夢吃了一口茯苓糕和她寒暄了幾句之後問道:“程妹妹今日怎麼有空過來了?”
程嬌嬌放下手中的糕點,又是跪在了阮清夢的面前:“如今宮裡不太平,奴婢……奴婢實在惶恐,求娘娘庇佑。”
阮清夢垂眸看著跪伏在地的程嬌嬌:“宮裡不太平?你的意思是皇后娘娘掌管的後宮經常出事?”
程嬌嬌臉色一白:“奴婢不是這個意思……是奴婢失言,求娘娘恕罪。”
阮清夢忽然輕笑一聲,她傾身向前,親手扶起瑟瑟發抖的程嬌嬌:“妹妹別慌,本宮進宮的年頭短,妹妹若是知道什麼新鮮事,不妨和本宮說一說?”
程嬌嬌聽出來了,若是想要投誠就要證明自己有用,她沉吟片刻後,搜腸刮肚地說了幾個她知道的宮中的隱秘之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