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寢殿裡面暖烘烘的,窗邊的並蒂海棠,昨夜還只是花苞,今晨竟已開了兩三朵,粉白花瓣上還沾著露,在晨光裡顫巍巍的,像極了女子含羞帶怯的模樣。
阮清夢感受著沈映階的親吻和撫摸,心裡想著經此一事,沈映階肯定又會將她記的更牢一些。
男人總是喜歡稀奇,會記住和他第一次的女人。
這個第一次不僅僅指雙方親密契合,肌膚相親擁有彼此的第一次,還有第一次吃了折耳根,第一次放風箏、第一次看雪、第一次醉酒……
事後回想起來,不僅是會對那件東西,那件事情印象深刻,還會對當時陪在他身邊的那個人記憶如初。
……
三次之後,沈映階貼著她耳畔低語,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敏感的耳後:“明日早朝之後,朕要你親自來送參湯過來給朕喝。”
說完,沈映階還咬了咬她的耳朵。
阮清夢心知這男人是存心不讓她好睡,她裝作迷迷糊糊地“嗯”了一聲,指尖卻輕輕地在他胸口畫了個圈,弄的沈映階的胸膛上的肌膚癢癢的,心裡也跟著癢癢的。
點到即止的撩撥,最是讓人輾轉反側。
耳邊傳來清淺的呼吸聲,很顯然阮清夢是睡著了。
沈映階卻是睡意全無,他望著帳頂的花紋,忽然覺得這漫漫長夜,竟比往日更難熬了幾分。
沈映階:這女人一定是有什麼妖法在身上,不然,朕在旁的妃嬪那裡只覺得做此事是煎熬,可是在她這裡卻怎麼都不夠。
……
次日。
阮清夢帶著福鈴去給沈映階送了參湯之後,回來就瞧見福月那張喜氣洋洋的小臉。
“小主,老爺和夫人的回信到了!”
探親日那天,父親阮平安和母親衛玉蘭並沒有進宮來看她,她給家中寫了信,告訴他們自己一切都好,讓他們放心。
阮清夢示意福鈴將信開啟念給她聽,自入宮以來,這是她第一次收到家書。
才讀了個開頭,阮清夢就瞧見信紙上有一處水漬暈開的痕跡,想必是母親落淚所致。
她的心情有些複雜,自己並不是在父親阮平安和母親衛玉蘭膝下長大的,但既然上天給了她這樣一個機緣,她也會好好孝順二老。
信中絮絮叨叨都是家常,父親說家中那株她親手栽的海棠開花了,母親提到給她新做了幾件夏衣,雖知宮中不缺,但還是按著她從前的喜好繡了纏枝紋。
字裡行間,盡是說不盡的牽掛。
“你兄長前日從書院回來,帶了一匣子你愛吃的松子糖……”
福鈴唸到此處,聲音也有些哽咽。
阮清夢別過臉去,看見窗外一樹桂花正紛紛揚揚地落,腦海中忽然就出現了離家進宮時,母親在門口撒的平安米的畫面。
信的最後,父親筆鋒一轉,寫道:“宮中不比家裡,你萬事都要謹慎,家中一切都好,你不必記掛,更不用登上高位為父兄鋪路,族中之人自有命數,不會用你做登雲梯,你切記保全自身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