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有,再去尋一隻雪白的小兔子,一盞玉燈和一些桂花過來。”
……
晚上,月明星稀。
紫宸殿南邊的一座木橋上,阮清夢正身穿一襲銀白廣袖流仙裙,青絲僅以一支素玉簪鬆鬆挽起,餘發垂落如銀河傾瀉。
她一手抱著一隻小兔子,一手提著玉燈,正望著天上的月亮,腳邊還有散落的桂花和桂花枝。
沈映階從紫宸殿出來,上了橋忽而瞧見前頭有一白衣女子,那女子身形單薄,正雙手合十,閉著眼睛抬頭看著月亮,口中似乎唸唸有詞。
沈映階腳步一頓:“汪德全,莫不是朕眼花了,前頭可是有嫦娥仙子?”
汪德全使勁兒眨了眨眼睛:“皇上,奴才也瞧見了,玉燈玉兔桂花枝,莫不是嫦娥仙子下凡了?”
沈映階放輕了腳步走進,聽到女人在說:“信女願以十年壽數,換皇上……龍體康健,福澤綿長。”
沈映階勾唇一笑:倒是個心中有朕的痴情女子。
沈映階等了一會兒,見阮清夢沒有發現自己走過來了,還在祈福,他說道:“如此天氣,美人穿的這樣單薄,不冷嗎?”
阮清夢慢慢地轉身回頭看向沈映階,但是並沒有給他行禮。
汪德全擠眉弄眼地看了好一會兒,終於確認眼前這個女子就是阮清夢,不是什麼仙子,他怒喝一聲:“大膽阮美人,見到皇上為何不行禮?”
阮清夢走到沈映階的身邊,將懷裡的兔子放在了他的懷裡:“公子,嫦娥仙子怎麼能行跪拜大禮呢?”
上次她扮作農女,沈映階扮作是進京趕考的書生,從當時沈映階的反應來看,他很是喜歡這種角色扮演,既然他喜歡,那就要扮演的更真一些。
阮清夢擺出嫦娥孤高寂寥,清冷疏離的樣子來,冷淡地看著汪德全:“月圓之夜祈福最是靈驗,可方才這位公公大聲斥責,可嚇壞本仙女了。”
沈映階沒好氣地瞪了汪德全一眼:“去領二十板子!”
汪德全有苦難言,他覺得自己絕對是和這位新進宮的阮清夢犯衝,不然,為何每次遇見她,都沒能落得好處,反而要受懲罰?
將汪德全打發走了,說著,沈映階一把將阮清夢打橫抱起。
懷中人輕得彷彿一片羽毛,讓他心頭沒來由地一緊,龍紋錦靴踏過滿地桂花,玄色衣袂翻飛間,已大步流星朝紫宸殿而去。
阮清夢心裡想著:沈映階果然吃這一套。
殿內鎏金獸爐吐著嫋嫋青煙,沈映階小心翼翼地將人放在軟榻上,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阮清夢的臉頰。
“幾日不見,朕瞧著你竟是瘦了許多。”
沈映階的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阮清夢腕間突出的骨節,突然話鋒一轉:“這幾日前朝事多,北境戰報、江南水患……朕這幾日一直忙著,你可怪朕沒有過來看你?”
阮清夢內心臥槽,面帶微笑:我特麼敢嗎?脖子上的又不是個可拆卸的零件兒。
阮清夢擠出兩滴眼淚,雙手勾住沈映階的脖子,開始演戲:“臣妾怎麼會怪皇上,皇上來了就是恩典,奴婢很是珍惜每次和皇上在一起的時光。”
沈映階瞧著她這副生怕他要走的模樣,梨花帶雨的倒是惹人憐愛。
阮清夢知道沈映階是個多疑的,她又接著說:“奴婢只是怕皇上厭了奴婢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