貴婦人挺了一輩子的脊樑彎了下去，像老了十歲般。
她笑得苦澀又真切，輕嘆後說道。
“池遇，是母親錯了。”
“對不起。”
十分鐘後，周母從病房內走了出來，看到靠在牆邊和蕭薔聊天的喬未晞，她氣不打一處來，卻也沒像從前那樣抱有特別大的敵意。
周母的聲音很悶。
“我們聊完了，你進去吧。”
說完這句話，周母便飛快地離開了。
雖然已經接受了周池遇的說辭，但心高氣傲的周母仍舊沒有想好現在怎麼面對喬未晞。
不走等著幹嘛呢？
喬未晞回到病房，對上男人熾熱的眼神。
她覺得有些好笑，在床邊坐下，問道。
“為什麼這麼盯著我？”
周池遇面不改色地貼上來。
“想你。”
見他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這話，喬未晞耳朵一熱。
偏偏周池遇現在是病號，她沒辦法說什麼難聽話，只能羞惱地瞪過去。
一場沒有告別的離開似乎讓周池遇的安全感更少了幾分，只要喬未晞坐著，男人便總會握住她的手。
病房內安靜片刻，喬未晞忽然聽周池遇問。
“你當初為什麼喜歡我？”
他以前從來沒有問過喬未晞這個問題，起初是沒興趣問，後來是不敢問。
似乎有些幼稚了。
生怕喬未晞不回答，周池遇又補了句。
“我隨便問的。”
喬未晞瞄了幾眼他僵硬漠然的側臉，最後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。
既然周池遇提起，那喬未晞也不打算隱瞞，直接講起那幢塵封多年的往事。
“你可能不記得了。有一年我和我媽媽一起出門。她的心臟不好，那回突發心梗在街上昏迷，我的人群恐懼症還沒好，壓根不敢向周圍的人求助。在我最無助的時候，你出現了。你領著保鏢替我和我媽媽開道，還把我們送去了醫院。”
“我本來以為不會再見到你了，直到大學的新生典禮。”
喬未晞說這話時，杏眼清亮，浸著星星點點的光。
回憶被勾起，周池遇眸中冷色漸消，一張稚嫩且無助的面孔模糊浮現。
他眼神一暗。
“我們認識這麼早。”
喬未晞笑了笑。
“沒想到吧？認識得早就算了，我還惦記了你這麼多年。大學裡剛開始追你的時候那是真難。周主席迷妹眾多，我死纏爛打表白了幾十次才換來了你的注意。”
談及往事，喬未晞也來了興致，她一邊替周池遇整理病號服，一邊問。
“那你呢，你為什麼會在那麼多人裡注意到我？”
誰知周池遇竟沉默下來，隨後緩緩目移。
“你看起來事很少，作為戀愛或者結婚物件的話，不會給我添麻煩。”
意料之中的回答，喬未晞也不惱，笑眯眯地回了句。
“我猜到了，像你這樣的性子，我花了快七年才把你捂熱，怎麼可能因為幾次表白就喜歡上一個人呢。”
話還沒說完，喬未晞便被周池遇拽進了懷裡。
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不確定。
“你會生氣嗎？”
喬未晞嗅著鼻尖縈繞的雪松香味，勾唇，故作氣惱。
“會啊，我現在想想真是氣死了，早知道當時就不死皮賴臉追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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