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老是名副其實的畫痴,他擔心沒拿出來晾的畫,火急火燎地走了。
喬未晞連多問一句的機會都沒有。
她抱著盒子,嘆了口氣,隨後就朝樓上走去。
二樓的畫室眾多,每個畫室門口都掛著相應的牌匾,也足以看出孫老經營畫廊的用心,甚至給每個畫室都取了名字。
回憶孫老的話,喬未晞很快找到了他所說的房間。
沉香木牌匾上鐫刻了三個字——松湘閣。
喬未晞左瞧瞧右看看,確認過周圍只此一間松湘閣後,先是敲了兩下,見無人回應,便推門而入。
裡頭也沒人。
喬未晞這才鬆了口氣,她把徽墨放到陰涼處的桌子上。
房間以天青色為主調,窗欞邊垂著輕紗,隨風飄蕩。實木茶桌作了樹藤纏繞的設計,左右各放了兩把圓椅。而房間正中央則是橫陳著書畫桌,粗細不一的毛筆擺列其上,一旁書櫃上放著生宣、熟宣和半生宣。
鎮紙、筆擱筆洗、國畫顏料全部準備妥當。
喬未晞摸上那些熟悉的東西,心生感慨。
上次在公館內作畫,完全就是被迫,她體會不到半點歸屬感和樂趣。
而現下,這種環境簡直就像為她特意準備的一樣。清淨、沒人打擾,甚至還有國畫大家指導,更別提在這裡工作還有薪酬。
喬爸那邊有周池遇兜著,只要不出什麼大問題,她靠工作、賣畫,湊上卡里的積蓄總能把欠他的錢還清。
思緒回籠,喬未晞的心情平緩不少。
她坐下來,進入了作畫的狀態。
選紙、研墨、調色。
喬未晞挑了支羊毫,羊毫較軟,適用於大面積上色、暈染各類山水。
一個多小時過去,挺秀蒼松、盤遒老梅躍然紙上,筆類更替,兼工帶寫,重彩淡彩並用,兩隻仙鶴引頸唳天,活靈活現。
喬未晞過於專心,竟絲毫沒有聽到走廊上傳來的腳步。
金髮碧眼的女人正和身旁之人有說有笑走來,她旁邊的男人文質彬彬,操著一口流利的法語。
不知說了什麼,逗得那女人咯咯直笑。
“我的天啊,沈,你真是太會討女孩子歡心了。”
沈昀輕笑,眼角淚痣鮮活。
“能讓琳達小姐這樣的美人開心,是我的榮幸。”
他伸手攙住踩著恨天高的琳達,在一間畫室面前停住。
“孫老提前給我們準備了聊天的房間,請進吧。”
掏出刻有“松湘閣”字樣的掛牌,沈昀抬頭確認一眼,隨後便開門,讓琳達先進去。
關門的功夫,沈昀忽然聽到了屏風後面響起琳達的疑惑聲。
“你是誰?”
他循聲望去,撞進一雙無措的清麗杏眸。
喬未晞被突然進來的沈昀兩人嚇了一跳,為首的金髮女人似乎比她還疑惑,嘰裡咕嚕地說了些什麼。
她剛想嘗試溝通,就看到稍後走出來的男人,他的手上拿了塊掛牌。
喬未晞一愣。
那是一塊和門口牌匾對應的掛牌,都寫著松湘閣。
可如果這間房是給眼前這對男女準備的,那她該去哪呢?
喬未晞見沈昀看她,遲疑地比劃著說。
“您好,請問你會說中文嗎?”
沈昀掩住眼底的暗色,面上露出寬慰的笑。
“我會說中文,你講吧。”
喬未晞這才鬆了口氣,她來不及收拾書畫桌,解釋道。
“不好意思,我是今天到畫廊工作的畫師。很抱歉,我對這裡不太熟悉,佔用了你們的房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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