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觀棋拿著那張皺皺巴巴的繳費單走過來,說道。
“謝謝你。”
蕭薔比喬未晞心大,想到什麼就問了。
“喂,你到底幹啥了讓那個胖子那麼討厭你?還有我記得現在是月底,按理說夜色早就發工資了,你身上怎麼會一點錢都沒有。”
喬觀棋低下頭,額前的劉海遮住半張臉,讓人沒法看清他的神情。
今天的他似乎比在夜色時還要自閉,整個人散發著陰鬱的氣質。
“這是我的家事。”
蕭薔看他頭破血流還要被人戳著脊樑骨罵,本意也是想了解一下具體情況,看看能不能幫上忙,誰知道喬觀棋除了夜色的大門,連個好臉色都沒有了。
“你!”
喬未晞給怒極的蕭薔順順氣,隨後試圖和喬觀棋講道理。
“我幫了你,總有資格問了吧?更何況那天在夜色,你答應我了。”
這是兩人心照不宣的事情。
她注意到喬觀棋緊握的拳頭鬆了鬆,最後悶聲回答。
“可以,但是得等我先回去一趟。”
喬未晞立馬開口。
“我們和你一起。”
“誰要和他一起!”
在喬觀棋那裡受了氣的蕭薔憤憤低語。
雖然是這麼說著,但喬未晞跟著喬觀棋走出醫院的時候,蕭大小姐還是老實追了上去。
是蕭家司機開車送兩人來的醫院,此時正好又派上了用場,可以帶上喬觀棋回家。
青年在上車之前便有些侷促,等蕭薔和喬未晞都坐定後,他還在敞開的車門邊傻愣著。
喬未晞問他。
“怎麼還不上車?”
喬觀棋睫毛一顫,聲音嘶啞地解釋。
“我身上不乾淨,把車弄髒了賠不起。”
語氣裡由內而外透出的擰巴讓車上兩人都愣了一下。
蕭薔彆扭地瞥了他一眼。
“你放心吧,我還不缺你那三瓜倆棗的,趕緊上車,別耽誤時間。”
這還不算,喬觀棋非得看看喬未晞的神色才敢上車。
告知司機目的地之後,喬觀棋就又像個悶炮似的縮在角落不說話,車裡只剩下悠揚的古典樂和蕭薔拉著喬未晞聊天的聲音。
車開了半個小時,越開越偏僻,直到拐進了一個十分老舊的小區。
掉漆且長滿青苔的居民樓擠在車道兩邊,每棟樓甚至都只有六層,最底層的車庫門口豎著晾衣杆,上面掛滿了衣服。隨處可見圍坐在一起嘮閒磕的老太太,她們見到這輛格格不入的車子開進來,目光瞬間彙集過來。
這眼神並不友善,反而是那種非常刻薄挑剔的打量。
小區裡並沒有停車場,所以司機只能學著別的車,停在每棟居民樓正前方的空地上。
等車門開啟,三人下車。
那些老太太的議論得更興奮了,甚至對他們所在的方向指指點點。
被人議論的感覺並不舒服,可反觀喬觀棋,卻好像習慣了似的。
他面無表情地彎腰撿起地上的一把土,在蕭薔震驚的眼神裡衝過去,一把揚到了那群老太太的臉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