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謝謝湉湉。哥哥和客人還有別的事情要說,你先回去睡覺吧。”
被喬觀棋放回地上後,喬湉可謂是一步三回頭地進了房間。
房門關上之前,她還不捨地向喬未晞揮手說再見。
確認過喬湉已經鑽回被窩,喬觀棋把手裡提著的藥放在客廳的破爛木桌上。
他把給喬湉買的感冒退燒藥放到一邊,又拆下頭上的紗布,掏出碘伏準備重新消毒。
“你可以到處看看,他們估計要晚點回來,所以你恐怕沒辦法直接得到你想要的答案。”
喬未晞也清楚這一點。
距離真相越近,她心裡隱藏的情緒便越明顯。
那天從夜色回去後她便在無人時經常想起喬觀棋的臉,因為世界上根本存在如此相像之人的可能性很小,更別提現在見了喬湉,那小姑娘讓喬未晞更加堅定了心裡的猜測。
如果她和喬觀棋真的存在血緣關係,那麼也就意味著她需要接受另一段關於她不為人知的過往。
任是經歷過無數挫折的喬未晞,在此時也緊張起來。
她正想說些什麼,卻看見喬觀棋拆下紗布後的額頭上有一道深深的劃痕。
猙獰可怕,過去這麼久甚至只結了一半血痂,剩下半邊還在向外淌血。
喬未晞心一抽。
她猶豫片刻還是走過去,接過喬觀棋手裡的碘伏棉籤,動作輕柔地給他消毒。
後者明顯一愣,甚至都忘了躲閃。
沒了喬未晞的遮擋,蕭薔恰好能瞥見喬觀棋的傷口,嚇得倒吸一口涼氣。
“我靠,你這是怎麼弄的?”
雖說是碘伏,但塗在那麼深的傷口上,還是不免會疼。
可喬觀棋並沒有喊疼,只能從他顫抖的聲音裡聽出一點情緒。
“今天早上回學校交休學申請的時候和室友吵架了。”
喬未晞蹙眉接話。
“因為什麼吵架才能把自己弄成這樣?”
喬觀棋神情木然,平靜地回答。
“他們說我是沒有爸媽的孤兒,還恐嚇我如果不從宿舍裡搬出去就把湉湉賣給人販子,讓她到山溝溝裡被老男人糟蹋。”
“我氣不過就和他們打起來了,但他們人多,我沒打過,還被抓著頭往櫃門上砸,正好被櫃門上的鎖劃爛了額頭。”
他說完,忽然抬頭看喬未晞。
“我很沒用吧,什麼都做不好。”
喬未晞和他對視,沒有移開視線,反問他。
“你覺得自己很沒用?”
在看到喬觀棋點頭後,她卻笑了。
“你怎麼會沒用呢。你有那樣的父母,每天生活在痛苦中,但是你沒有放棄自己,也沒有放棄湉湉。喬觀棋,你很厲害。看看你小妹,你把她養得多可愛。”
女人溫柔的話語響徹耳畔,讓喬觀棋僵住。
不知怎麼,他忽然覺得鼻子很酸。
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些話,也沒有人願意像喬未晞那樣實打實地幫助他。
喬觀棋憋紅了眼,沉默地低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