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洲站在原地努力鎮定了好一會兒，才小心翼翼地把手放下。
見塗山傾已經穿好了衣服，他頓時長舒了一口氣，臉上的紅暈也漸漸退去，隨後蹲下身，將散落一地的靈果一個個撿起來，放在溪邊洗淨。
元洲把懷裡的一捧靈果遞到塗山傾的面前，低聲說道：“咳，我、我剛剛去樹林裡摘了些靈果，都是可以固本培元的，對你恢復傷勢有好處。”
只是他的目光卻依然有些控制不住的閃躲，看地看天，就是不看塗山傾的眼睛，顯然還沒從剛才的尷尬中完全緩過來。
塗山傾看了一眼元洲懷裡的靈果，又看了看他手臂、臉頰上的幾處新傷。
這些傷處顯然是在摘靈果時，被樹枝、樹葉不小心擦傷的。
她心中微微一動。
沒想到這樣驕傲的上古神龍，竟也會為了她的傷勢親自去尋找靈果，甚至因此還受了傷。
不過，心裡升起的那一絲感動很快就被塗山傾壓了下去。
她面色淡淡，開口回絕道：“不用了，這些靈果你自己留著吧，我不需要。”
說罷，塗山傾便抬步向著山洞內走去。
元洲站在原地一愣，顯然沒有料到她會拒絕。
“塗山傾，你等等我。”
“如今你傷勢未愈，這靈果可以幫你恢復得更快，為什麼不要？”
“你總不會是擔心這些果子有毒，我要害你吧？”
塗山傾腳步不停，聲音依舊平靜。
“你想多了，不為什麼，我只是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。”
“你也受了傷，這靈果留著自己用，沒什麼不好。”
元洲當即皺起了眉頭，不解道：“可我們之間已經簽訂了平等契約，我幫你便是幫我自己，又何來什麼欠人情之說？”
塗山傾搖了搖頭，再開口時語氣越發冷淡。
“你我雖然簽訂了契約，但這並不意味著我要接受你所有的好意。”
“既是平等契約，你也不必對我如此殷勤。”
元洲的神色頓時僵住了，臉上浮現出一抹難以置信的失落。
他沉默了片刻，低聲說道：“你以為……我是別有所圖？”
塗山傾腳步一停，她知道自己這話說的有些過了，卻並沒有回頭。
這世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好意，眾叛親離的苦果，她上輩子已經嘗夠了。
這輩子……
塗山傾的思緒突然被元洲的話語打斷。
元洲站在她身後，嘴角微微顫動，努力地壓抑著心中翻湧的情緒。
“可我只是想幫你。”
“塗山傾，我只是想幫你。”
他的聲音微微沙啞，帶著明顯的委屈。
塗山傾心裡一顫，眉頭微不可察地動了動，卻依然沒有回話。
元洲沉默了片刻，看著她單薄卻堅決的背影，緩緩開口。
“好，既然你不願意接受，那我也不強求。”
說完，他捧著那一小堆靈果，先塗山傾一步進了山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