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現在看到桑七拿刀就怕,躲得遠了點。
桑七忙著稱肉,也沒注意到楊屠夫的情況。
關了鋪子,範大勇和馬車就在等她。
桑七縮了縮脖子,有些怕二夫人念她。
上了馬車,二夫人愛答不理地看著她,遞了個暖手爐過來。
桑七笑著接了過來,“嬸真好。”
二夫人冷哼一聲。
桑七往她那邊挪了挪,挨她更近些,“嬸我沒不舒服。”
範大勇端正坐在了車轅上,“夫人,去哪?”
“去最近的醫館。”
桑七變了臉色,“嬸,怎麼要去醫館了?”
二夫人一把抓過她仍冰冰涼的手,“給你去把脈,我怕我白髮人送黑髮人,你不矯情,我矯情!”
她看著桑七來月事時那慘白的臉色,心裡就七上八下的,看著心疼。
得好生調理調理,還這麼年輕。
桑七心裡直打鼓。
只求醫館已經把她忘了。
畢竟醫館成日裡人來人往,哪能記住她呢。
桑七垂著頭被二夫人拉進了醫館。
“哎,師傅,人來了!”藥童非常高興的聲音響起。
二夫人摸不著頭腦,就看到老郎中從屏風後走了出來,衝她伸出了手。
“這男的命大,也就是遇見了我,也就是剩最後一口氣送來了,我用店裡最好的人參吊著,這才活了下來。”
桑七聽著頭皮發麻。
二夫人皺起了眉,看了看桑七也知道這是和她有關了。
“亂七八糟算下來,七十七兩八百文,我給你抹去八百文,七十七兩銀子,給銀子。”老郎中慢條斯理地說著。
桑七險些咬了自己的舌頭。
說起來就是悔,早不去晚不去,幹嘛非得那會去那該死的茅房。
二夫人挑起了眉,等著桑七說話。
桑七硬著頭皮抬起了頭,“我和那人真不認識,我就是看他還有口氣才背來的。”
老郎中摸摸白鬍子,搖搖頭,“沒用,不給銀子我就報官了。”
誰快死了就往醫館一扔,他都不收診金地治,那他還要不要活。
他孫子孫女都有了,不得賺錢養家啊。
桑七現在滿共就三十六兩銀子,這都是她成日忙,還沒來得及花…
而二夫人那花錢速度,她真不想她多花銀子。
她自認倒黴,把三十六兩都給了出去,“我現在只有這些,等我賺夠了再給你。”
二夫人一把攔住她的手,“你說用的最好的人參,那人只剩一口氣了,想必也沒法子吃了,把藥渣拿來看看。”
七十七兩,這麼貴的診金,簡直跟敲詐一樣。
桑七佩服地看了看二夫人,她怎麼就沒想這些呢。
真是從小怕郎中怕慣了。
老郎中手一頓,給藥童使了個眼色。
桑七這次有防人之心了,跟著藥童就往後走。
藥童臉上有些焦急,直趕她,“醫館後宅不給別人進,趕緊走!”
桑七才不管,她非得看看這家在搞什麼鬼。
藥童看趕不走,只能橫了心,死馬當活馬醫,端著熬藥後的藥渣出去了。
桑七緊緊跟著他,仔細看著他的手。
生怕這藥童往藥渣裡扔東西搞鬼。
這藥童還收了她一兩銀子呢。
回到大堂,老郎中半睜開眼看了一眼藥渣,摸鬍子的手頓了頓,狠狠瞪了藥童一眼。
二夫人招了招手,“來,我看看,以前我可沒少喝參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