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書人猛地開啟扇子,衝自己扇了扇,說得自信,“打聽訊息!”
鄭凝珍直呼,“神了,真是神了,我們就是來打聽訊息的。”
桑七看看她,又看看說書人,覺得嬸子的腦子好像突然卡著不動了。
十個人來找他,十個都是為了打聽訊息吧…
“我的規矩是,你先說你想知道什麼,然後再說說你能給我什麼訊息,我看著告訴你。”
鄭凝珍覺得這規矩很合理,“我想知道循州各大家族的秘辛,便於我交好。你既知道我是誰,想知道什麼你隨便問。”
說書人輕飄飄動了動扇子,嘴角笑得耐人尋味,“前不久來循州的鄭家車隊,為首的大少爺姓甚名誰,年齡幾何,為何突然冒了出來?”
桑七擔憂地看了看嬸子。
鄭凝珍的臉色白了白,隨即慘然一笑,“這沒什麼不能說的。鄭萬錢,也就是我那個爹,在外面有外室,還生了兩個兒子…”
她說得很詳細,一點沒隱瞞。
說書人聽得是格外認真,“又是一個薄情寡義的故事,世人只道情愛苦,卻不知情愛最是索命的鬼…”
鄭凝珍打斷了他的感慨,“行了,趕緊說循州這邊的。”
說書人輕咳一聲,“我挑個對你現在最有用的說吧,你可知循州的米價由誰定?”
鄭凝珍皺眉想了想,“不是刺史定?”
“錯!大錯特錯!刺史壓根沒那本事,不然就不會去偷販私鹽了,賣私鹽的都是官兵。”
裴猊看了他一眼,手指點了點桌子。
桑七小小的腦袋裡,對刺史又厭惡了幾分。
明明是父母官,反過來欺負子女算怎麼回事?
鄭凝珍對此習以為常,就她見過的官,沒有乾淨的。
可能她見的,都爬得太高了。
“一州米價竟都不由他定?循州還有這等大人物?”
米價可是命脈啊!
說書人故作高深地又扇了扇扇子。
桑七:“……”
她手有些癢了。
鄭凝珍可沒那麼好的脾氣,一巴掌搶過他扇子,“寒冬臘月的,我看你是閒的,趕緊說!”
即使是嶺南,快過年了,天氣也不暖和,手都凍得通紅了,還擱這扇扇子。
怪不得都說他有毛病。
“嘖…”
鄭凝珍瞪起了眼。
說書人立馬直說正題,“循州真正的地頭蛇,不是鄭家,不是葉家,而是住在屯門港的沈家。沈家控制了整個嶺南的米價,還有屯門港,牛不牛?嶺南各州縣的官,誰不給他個面子?可惜啊…”
他又拉長了調子。
鄭凝珍用扇子敲了他一下,“你再給我賣關子信不信我打你?”
說書人低聲唸叨了一句,“怪不得衛宏才成日說你是母老虎…”
鄭凝珍沒聽清楚,用力拍下扇子,扇子直接裂了。
說書人一下急得臉色都變了,“我說我說,可惜沈大當家的命中沒有子女緣,好不容易四十了,老年得子,心疼得恨不得放嘴裡含著。”
“哪想還是出了問題,沈大當家能打出這份家產下來,嶺南誰不盯著他,這孩子一歲時,滿歲宴上,被拐了去。隨行的沈家十多個手下,全部喪命。”
“沈大當家痛心疾首,放出話來,只要誰找到他兒子,便拼盡全力滿足他一個願望,即使要他沈家的所有家產,也拱手送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