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先在蔣翠娘那吃了早飯。
“翠娘,我愁啊!”鄭凝珍一邊喝著蛋湯,一邊念著。
“愁啥?鄭大東家?”蔣翠娘調侃。
她知道這嬸子有錢,沒想到這麼有錢,一起步就是當鋪開始。
這生意,沒點本金,誰能做?
“沒個合適的掌櫃。”
鄭凝珍是真愁這個,昨看循州當鋪的時候,好幾家當鋪她都覺得給錯了價。
還基本都是給高了價,這就是虧。
還有些壓根不願意接手,就是沒看出來那東西的寶貴,這更虧。
“那些金銀珠寶,玉,字畫啊,可太要眼力見了。”
蔣翠娘全身上下就頭上戴了只銀簪,腕間戴了個銀鐲,對這些更是認不出來,“你覺得我身邊能有這眼力見的?”
鄭凝珍喝完最後一口湯,滿足地長嘆一口氣,“我真想自己能分身,我可真是太厲害。”
不是她吹,在她眼下過的東西,九成九不會出錯。
桑七提議,“嬸,我也看不出來。咱就找幾個老實本分的,你一塊教,好幾個掌櫃就出來了。”
鄭凝珍皺眉,“教也行,教出來就跑了那我不是得不償失。”
桑七指指自己,“那你就直接買人,你看我這賤籍的,沒得跑。”
蔣翠娘心疼地看看桑七,“你這孩子,別老說自己賤籍,讓別人聽見,容易使壞欺負你。”
桑七乖乖點頭,“我聽嫂子的。”
這邊才放下碗筷,蔣翠娘攔都攔不住桑七,順手就把碗筷一溜煙全洗了。
她洗完,鄭凝珍剛好吃完。
一行人出發,直奔牙鋪而去。
在買人時,鄭凝珍沒說話,她覺得她在識人這方面,有先見之明,最好閉嘴。
畢竟流放路上,她可吃了識人不清太大的虧。
最初時,她看桑七也鼻子不是鼻子,眼睛不是眼睛的。
現在想起來最初自己怎麼欺負桑七的,她都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。
反而是桑七和裴猊,兩人看人很準。
兩人看得還很默契。
齊齊點頭,桑七點兩下,裴猊點一下。
覺得這人不行時,桑七搖頭,裴猊不語。
最後是花了二十兩買了四個人,三女一男。
“三兩,四兩,五兩,八兩,都頂兩個我了。”桑七感慨。
便是在京郊,她也才賣了四兩的價。
牙人鋪往往是得到官府允許才能存在,賣的賤民很多是流放到循州的罪民。
鄭凝珍早已選定了鋪子,就在鄭家生意最好的當鋪旁邊。
娘培養出來的人選的鋪子地理位置自是不會差,周圍人多,還富人多,更好。
她就是要來爭鄭家的生意。
八十兩銀子,一邊交了銀子,一邊簽了文書。
鋪子原是個小布坊,被鄭凝珍指點的那家大布坊吸走了所有生意,苦苦支撐了半個月,開不下去關了門。
櫃檯椅子都留下了。
桑七將門口掛的牌子取下,帶著新買的四個人收拾著新鋪子。
兩人並沒改這四人名字。
三兩的是年45的荷花嬸子,四兩的是年37的佟嬸,五兩的是年十三的曹三丫,八兩的是年二十四的劉大富。
鄭凝珍買了塊布,笑著去請裴猊寫個“當”字。
“小郎君啊,再寫句醒目的話。比隔壁當鋪低半成利錢。”
裴猊將當字寫得很大,這句話就小了些,但也足夠看清。
鄭凝珍滿意地看了看,指揮劉大富掛了起來。
隔壁掌櫃一抬頭就看到了這布,這可比他鋪子掛的巨大銅錢串可顯眼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