衛樂湛盯著她的神情看,覺得不似做假,才揭開這話不說,“那走走消消食吧。”
說完轉身往外走。
裴猊躺在屋頂看著月亮,他就沒見過像世子一樣愛糾纏的男人。
桑七落後半步,走在他身旁,腦子裡還在回想算籌。
“你有再去過清風庭麼?”
“沒有。”
“和二嬸住一個院子會不會不方便?如今我…”
“不會。”桑七應得乾脆。
如今我已不住這裡,你可以自己住一個院子…
衛樂湛默了默,“鋪子今日順利麼?”
“還好。”
“還好是多好?”衛樂湛艱難地進行著對話。
桑七瞥了他一眼。
世子究竟是怎麼拿捏住刺史的,刺史的腦子呢?
“有兩個捕快去鬧事,嬸子反而從他們那要了銀子。”
衛樂湛笑笑,“二嬸做生意應是厲害的。你不問問我今日如何?”
他和桑七之間好像慣來是這樣,他問,她答。
她卻從不曾主動問起過與他相關的。
“世子想說便說了。”
桑七敷衍著。
兩人說話間已到了清風庭,衛樂湛看著熟悉的一草一木,有些懷念。
住在這時,他每日還能時不時見到桑七。
如今他若不特意來找她,兩人是絕無可能見到的。
“父親今日寄來了你的死契,他的信也到了。”
衛樂湛沒說的是,父親的信裡還提及了他的婚事。
國公府定要回京,世子的夫人當是門當戶對的高門貴女。
寧晚勿缺。
他自始至終也明白,桑七不可能也不會是他的夫人,她坐不了這個位置。
全世界都在說兩人不般配,甚至桑七也這般覺得,可他的心偏不這麼覺得。
桑七看著他,沒說話。
衛樂湛笑笑,“小七,你覺得你的死契價值幾何?”
“四兩。”
衛樂湛,“……”
桑七攤了攤手,“我就是四兩被賣的,徐管家用多少銀子買的我我並不清楚。”
衛樂湛衝她笑著伸出了手。
桑七皺眉疑惑,“世子要什麼?”
“自是四兩銀子,你拿回你的死契去官府,但你仍是我的通房丫鬟。”
桑七喜出望外,摸袖袋裡的銀子的手都有些顫。
“我就在這,不急。”
桑七拿了四兩銀子放在他手上。
衛樂湛將她的死契給了她。
一紙賣身契,底下隨意地圈了個紅圈。
這並不是她圈的,但這死契上的名確實是她的。
桑七小心地將賣身契收進袖袋裡,眼眶都有些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