鮮血噴湧而出,曉霧睜著眼睛倒在了屍體旁,“不是我…”
衛樂湛頭都沒回,飛身出了窗戶。
捕快們明顯不信,可誰也不敢說什麼,默默收拾著屍身。
衛樂湛去了枕霞閣,一腳踹開桑七的屋子,卻撲了個空。
裡面沒有人。
他氣急,又去了二嬸的屋子,“二嬸,我進來了。”
接著便一腳踹開,仍是空空如也。
他一步一步往院子走,只感覺自己的腳有萬鈞重。
桑七會被曉霧叫走,必然是用了自己的名義。
聞了那香,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言而喻。
他感覺桑七離自己越來越遠。
他最後回了衛家。
衛樂詩正在屋裡做著女紅。
她和新來的丫鬟閒談著。
“人吶,就別妄想自己得不到的東西。別落個心比天高,命比紙薄的命。”
“生來是丫鬟命,一輩子就都是丫鬟命,哪能和主子爭日月光輝呢。主子收拾丫鬟,雷霆雨露,都得受著。”
衛樂湛一腳踹開門。
衛樂詩嚇了一跳,針戳在了自己手指上冒出了血珠,她怨懟地看了衛樂湛一眼,“大哥你幹嘛!進來也不敲門。”
衛樂湛給新丫鬟一個眼神,新丫鬟立馬跑了出去。
衛樂詩這時才意識到不對,就想趕緊跑出去找衛夫人。
衛樂湛一把拽住她胳膊,一巴掌扇在了她臉上。
這巴掌他沒留力,衛樂詩的嘴角直接出了血。
“誰教的你用這種下賤手段去對付桑七?”
衛樂湛的語氣冷得衛樂詩直髮抖。
“大…大哥,你說什麼我聽不懂…”
她牙都有些抖。
衛樂湛一把鬆開她,“曉霧被我殺了,這事要是再有第二個人知道,你試試。”
衛樂詩一張臉變得雪白,“大哥你聽我解釋,真的不是我!”
衛樂湛轉過身去,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。
走出這院子時,他對著門口的小廝道,“大小姐近來潛心寫經,一個月不得出此門。母親也不讓進,讓她來找我。”
小廝哪見過暴怒的大少爺,不敢大意,直接封了門。
衛樂詩絕望地癱坐在地上,惹了大哥生氣,她今後怎麼辦…
可不是死契都給了,桑七和他沒關係了麼?
衛樂湛做完這一切,不願再呆在衛家。
出了門,他卻不知該往哪走。
暴怒像是一股氣,跑散後只留下了陣陣悲哀和痛苦。
桑七暈乎乎的,只感覺自己在海上漂流。
四處有冷冷的水將她席捲,很舒服。
裴猊嘆了口氣,看著頭直往桶底溜的小弟子,只得伸手拽著她的衣領,把她的頭拽出來。
他帶桑七回了清風庭,又打了桶冷水。
這時的桑七很不好對付,一雙手四處亂摸,頭更是哪涼就往哪貼。
他不過抱著她飛了一會,身上的衣裳就被她弄得凌亂。
在鄭凝珍又說了一刻鐘後,發現桑七不在了。
她慌得不行,裴猊只好把她放在了衙門,再怎麼喪心病狂,也不會直接去衙門擄人。他自己去找桑七。
找到時,便是朝他刺來的小弟子。
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桑七。
兇狠堅決,像是一隻野獸,隨時準備將敵人撕碎。
兩頰緋紅,脖頸上還有血跡,一雙眼亮得驚人。
可在看到他時,一切都偃旗息鼓,變成了信任。
猛獸就軟綿綿地倒了下來。
想到那一幕,他看著這會使勁想往冷水裡鑽的小腦袋,唇角微揚。
他看錯了,她一點也不弱。
桑七在冷水中緩緩醒了過來,睜開便看到了裴夫子。
她還是有些燙,整張臉都很熱。
“夫子…”
聲音又軟又輕。
裴猊輕咳一聲,他沒聽過桑七這種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