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七坐在了他面前的椅子上,直勾勾地盯著裴猊看,夫子好不對勁。
“都好,就是不知怎麼全身而退地報鄭家和侯府的仇。”
裴猊問道,“你想達到何種目的?”
“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。”桑七都佩服自己能說這麼長的詞了,言談真是文雅許多。
夫子教得好啊。
可比侯府那些只會想著法子折磨她的教養嬤嬤們教得好多了!
“首先要做到比敵人自身還要了解敵人,你們對鄭家和侯府瞭解太少。瞭解得足夠多,就沒有無法戰勝的敵人。”裴猊淡聲道。
“可若是回京去查,我和嬸子可能就會立於危牆之下。”桑七覺得相比於敵人,她目前還是太弱了。
“有我,放心。”
桑七還想說什麼,被前幾日新來的丫鬟山玉叫住了,“姑娘,主子叫你呢,有急事!”
桑七趕緊站了起來,往枕霞閣走去。
往日肯定會跟著她的裴猊卻一動沒動。
到了枕霞閣,只看到了笑得一臉燦爛的鄭凝珍,懶洋洋地躺在躺椅上。
“不是急事麼?”桑七懷疑地看了山玉一眼。
鄭凝珍揮了揮手,“你們先去忙別的。”
兩個丫鬟恭敬退了出去。
鄭凝珍衝桑七招了招手,指著她身旁的白色禽類,“知道這是什麼麼?”
在她旁邊還放了好幾個盒子。
桑七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,“這不就大鵝麼?”
鄭凝珍笑得捂住了肚子,前仰後合,“哎喲,你可要笑死我,你夫子要聽到你這話得哭死。”
“夫子?”桑七撓了撓頭。
坐在屋頂上的裴猊輕嘆了口氣,唇角上揚。
“這是大雁!傻子!明白了麼?”鄭凝珍打了下她胳膊。
“大雁?大雁要明白啥?哎呀,嬸,你就趕緊直說!”桑七都急了。
“裴猊找了你沈叔做媒人上門提親來了!送來大雁這是納采禮,代表忠貞專一啊,你咋這都不知道?沒見過人成親?”鄭凝珍問得很疑惑。
桑七連腮帶耳猛地一下全紅了,支吾道,“村裡人誰家成親送大雁,哪來的大雁。”
鄭凝珍捏了捏她的臉,“你還害羞了,瞧你那臉紅的。”
桑七呆呆地任她捏著。
她是真沒想到這急事原來是這事,看著雪白的大雁移不開眼,一顆心跳得震耳欲聾。
“那這大雁是收還是不收?”鄭凝珍笑得調侃。
桑七艱難地從嗓子裡擠出了個,“肯定得收。”
怎麼能不收…
裴猊耳力極好,聽到這句,心裡猛地被無盡的喜悅填滿,一雙寒眸看著桑七柔得都能化出水來。
“哎喲喲,我家阿七真的要嫁人了。”鄭凝珍笑著笑著,突然一拍腦袋。
“不成,我得找裴猊去,你成了親,也得跟我住!即使不住一院了,也得共住一家。我看這麼久了,裴猊也沒蹦出來什麼親人,你不用去伺候公婆,這點真是特好!”
反正她沒碰到個好公婆,對這事反感至極,完全不想桑七也要面對這種事。
桑七拉住了她,“不用去問,夫子他聽我的。”
這點她早有感覺,自從除夕後,她說什麼夫子就聽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