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成年人，很清楚兩人剛才的互動代表著什麼，所以心裡抑制不住的生氣。
為了殷棠的顏面，他沒有直接出現，可殷棠的態度卻讓他更氣了。
“你現在是什麼意思？要跟他交往嗎？你瞭解賈向陽，瞭解賈家是什麼情況嗎？”
一連串的質問砸下來，字字句句都只有對殷棠的怒火。
但殷棠只是平靜的看著他，“我和賈向陽是什麼情況，那是我自己的事。”
“江總可以放心，我不是江家人，做什麼事都不會牽連到江家。”
“你非要這麼陰陽怪氣的說話嘛！”
江以聿忽然怒上心頭，抬手就打翻了她抱著的花束。
99朵玫瑰綁成的花束很大，還很笨重，像是鐵錘砸在殷棠小臂上，包裝用的硬紙從她下巴和臉頰劃過，留下很深的紅印子。
如此明顯的痕跡，江以聿但凡有點兒心就能注意到。
他卻只是憤怒的瞪著殷棠，“爸媽雖然改了你的姓，但那也是因為你欺負瑤瑤，犯了錯，爸媽必須得給瑤瑤一個交代。”
“你自幼在江家長大，爸媽一直把你當親女兒疼，你為什麼就不能懂點事，體諒一下他們？”
殷棠臉上和下巴火辣辣的疼，但這樣的疼早就讓她習慣了下意識忽視。
“在江總眼裡，我按照自己的意願交個朋友，就是不體諒江董和江夫人了嗎？”
“只是交個朋友，你會收人家這麼大束玫瑰花？”江以聿滿眼嫌惡，“爸媽雖然改了你的姓，但沒把你趕出江家，就是依舊把你當親女兒看待。”
“你卻不知好歹，自輕自賤，接受一個才認識幾天的男人的示好。”
他恨鐵不成鋼的推了推眼鏡，“賈家在雲城雖有點地位，但連江家一半都比不上，你的眼界怎麼變得這麼狹隘，連賈家的虛榮都要去貪慕！”
在江以聿看來，曾經眼高於頂的殷棠會看上賈向陽，就是因為她以為自己被江家拋棄，又捨不得過去的榮華富貴，才扒上了主動示好的賈向陽。
沒想到江家悉心栽培她十八年，竟養出了她這種貪慕虛榮的性子！
江以聿重重嘆了口氣，眼神滿是失望，“棠棠，你什麼時候才能懂點事，別再做那些錯事了。”
熟悉的語氣和眼神，像是一把刀子紮在殷棠心上，很疼很疼。
可殷棠早就已經疼麻木了。
在江以聿眼中，不管她說什麼、做什麼，都是不懂事的錯事，她的解釋也都是狡辯。
既然如此，她跟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呢？
殷棠安安靜靜的直視他，“江總說完了嗎？”
上了一天班，又應付賈向陽那麼久，她實在是很累了。
見她油鹽不進的樣子，江以聿只覺得心口一堵，“你……”
他摘下眼鏡，煩躁的捏了捏鼻樑，“我懶得跟你廢話，等你後悔了，別哭著求我給你做主！”
他重新戴上眼鏡，看也不看殷棠一眼，憤怒的轉身離開。
殷棠依舊平靜。
後悔嗎？
她唯一後悔的，是當初知道自己不是江家親生女兒時，沒有直接離開，反倒信了他們會一視同仁的話。
殷棠看了眼地上的花束，沒有彎腰撿起來，反倒去叫傭人幫忙扔了。
她討厭這些鮮豔的玫瑰花！
這會讓她想到曾經的自己，其實也是那麼耀眼明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