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使隔著手機，殷棠也能想象到他說這話時略帶驕傲的表情。
她嘴角情不自禁掛起笑容，心裡卻更冷靜了。
和裴謹辭相處這麼久，他們除了剛開始那一句簡單的自我介紹，對彼此沒有任何瞭解。
“裴謹辭，我身邊到處都是麻煩，以後……說不定會有更多的麻煩。”
殷棠的聲音似在壓抑著什麼，“所以，你得離我越遠越好。”
她不是以前那個什麼都不懂的江棠，雖然裴謹辭有事瞞著她，但相處過程中的赤誠和依賴，她是能感覺到的。
裴謹辭明白她這麼說的意思，在電話裡輕笑一聲，“我也是一身麻煩，但姐姐不是一樣救了我？”
如果他是個怕麻煩的，當初就不會選擇回到那個家……
兩人並沒有明說太多東西，但在這一刻，隔在他們中間的某種東西似乎消散很多。
掛了電話，裴謹辭臉上依舊帶著陽光明媚的笑。
但這笑容裡，多了一些陰鬱的東西。
本來打算等身上的傷好了再進行下一步計劃，現在看來得提前行動了。
“好了嗎？”老闆的聲音忽然響起。
裴謹辭回頭，淺笑的酒窩讓他看著還是那個明媚開朗，涉世未深的男大學生。
“好了，謝謝老闆。”
*
結束通話電話的殷棠臉上還帶著笑，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捏緊。
除了爺爺和賈承明他們，原來還有人會堅定的選擇她。
但美好的心情沒持續多久，江鳴禮忽然出現，“你在跟誰打電話？”
他一臉嚴肅，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。
殷棠剛才那樣的笑，他都快忘記有多久沒見過了。
更讓他生氣的是，殷棠聽到他的聲音轉過頭來時，臉上的笑容全都變成了冷漠的表情。
他火氣一下湧上來，“你不是沒有手機嗎？你哪兒來的錢買手機？是不是賈向陽給你的？”
“不對，賈向陽都不跟你來往了，是不是剛才跟你打電話那男的？你是不是談戀愛了？”
他一連串理所應當的問題砸下來，彷彿已經給殷棠定下罪名。
“你就這麼缺錢，從家裡人手裡騙不到錢，就到處去巴結男人？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這麼貪慕虛榮的人！”
難得的好心情就這麼被攪沒，殷棠的表情自然算不上好看。
“我又沒貪圖江家的錢，我的錢從哪兒來的，跟江少有什麼關係？”
“你竟然還有臉承認！”江鳴禮火氣更甚，“你先是假裝被綁架，又去打工裝可憐，見計謀都不成功就去勾搭男人，江家怎麼會教出你這麼不知羞恥的東西！”
“虧瑤瑤姐還以為誤會了你，愧疚得連覺都睡不安穩，還一再勸我別因為你遷怒願意配合你演戲的店老闆一家人，否則我……”
“你怎麼會知道我打工的事？”
本打算不搭理他直接離開的殷棠腳下頓住，目光冰冷的抬頭。
江鳴禮以為她這個反應是被自己揭穿心思後的惱羞成怒，一臉得意，“你那點兒小伎倆根本騙不過我，想假裝在外面打工受苦，引起我們同情，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自取其辱！”
殷棠目光冰冷，眼底還帶著怒火，“所以是你在背後針對老闆的店，還對他的家人威逼恐嚇？我找的所有工作都幹不過三天，也是你乾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