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校長辦公室出來，殷棠和楊婷就一直沉默著。
直到走出學校，殷棠準備打車離開時，身後忽然傳來聲音：“你為什麼不答應校長的條件？”
她雖然不知道檔案袋裡是什麼，但她看得出校長的忌憚。
只要殷棠願意，她不僅能重新回到學校，或許還能摘下“抄襲”的帽子。
可她不僅沒這麼做，唯一的要求還只是還她媽媽清白。
她難道不會覺得，這樣的交易太虧了嗎？
殷棠腳下頓住，回頭看向神色糾結的楊婷。
“彭老師是受了我的牽連，我自己犯的錯，不應該讓其他人買單。”
如果她在十八歲那天認清現實，如果她沒有執著於虛無縹緲的親情，也許她和彭老師都不會遭遇那些事了。
楊婷沒想到她會這麼說。
她心裡其實一直知道媽媽的事不能全怪殷棠，可媽媽出事後，她想過很多辦法聯絡殷棠，想讓她幫忙出面澄清。
可殷棠卻像人間蒸發一樣，去了國外瀟灑自在，完全不管媽媽的死活。
她心裡憤怒、無助，也替媽媽感到不值，所以才會這麼怨。
但在這一刻，她真心感受到了殷棠的自責和彌補。
她忍不住問道：“你當初為什麼要不告而別？如果你能出現，我媽當時就不會那麼孤立無援。”
殷棠心頭微顫，攥緊的雙拳也在顫抖著，“對不起……”
楊婷想聽的不是這三個字，“你當時為什麼沒有出現？”
殷棠腦海裡瞬間閃過不好的回憶，臉色也在瞬間蒼白。
她聲音有些啞，“對不起……”
除了這三個字，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。
天使教養學院的經歷，她不敢跟任何人說，因為那不僅會害了知道這些事的人，也會害了她自己。
活著還是死亡，她自己無所謂。
可她是他們用命推著走出來的，她必須活下去。
楊婷心裡升起一股無力和憤怒。
她看得出殷棠有難言之隱，可她要的只是一句解釋而已，她究竟有什麼不能說的！
楊婷深吸一口氣，“那些傷害已經造成，對不起有什麼用！”
她態度惡劣，“難道我捅你一刀，再跟你說對不起就沒事了？”
她的話，殷棠反駁不了，只能沉默以對。
楊婷更生氣了。
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動手，狠狠瞪了殷棠一眼，氣沖沖的離開。
媽媽背了兩年的罵名，最後差點兒前途盡毀，卻連一句解釋都得不到，憑什麼！
殷棠知道她想要的只是解釋，偏偏她給不了的就是解釋，她也不想說謊騙彭老師。
是她欠彭老師的，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償還，她現在能做的只是還彭老師清白而已。
和殷棠料想的一樣，校長確實不得不選擇被威逼，撤回了開除彭嵐的通告，還刪除了兩年前的處分，甚至發通告說彭嵐被舉報是有人誣告。
當楊婷把訊息帶回醫院時，彭嵐的第一反應卻是抓著她的手。
她激動問道：“那我找到的證據呢？校長既然承認我是被冤枉的，那她有沒有重新調查殷棠抄襲的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