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邊的幾個男人見殷棠終於不再掙扎,嘗試著慢慢鬆開了手。
失去支撐的殷棠像是脫力似的,一下跌到地上。
所有人都圍繞著徐盛關心,主動離殷棠遠遠的,似乎生怕她又突然發瘋,也對自己下那麼重的手。
可殷棠坐在地上許久都沒有動靜,低著頭讓人完全看不清她的表情。
徐盛的拳頭可比天使教養學院那些為了吃的喝的打她的人輕多了,這樣的傷對她而言早就成了家常便飯。
她只是想到一些人、一些事,情緒有些失控了。
良久,殷棠終於緩和好情緒,醫院的救護車也來了。
看到醫護人員出現,徐盛哀嚎得更大聲了。
所有人都朝他湧去。
檢查、包紮、抬擔架……
所有人都下意識遺忘了還跌坐在地上的殷棠,跟著醫護人員離開了這場“精心準備”的宴會。
只有江鳴禮在離開前突然想到什麼,轉頭朝殷棠的方向看去。
她還坐在地上,瘦弱的背影彷彿一陣風就能吹走。
江鳴禮竟在她身上看不到絲毫從前張揚明媚又高傲的影子。
他想朝那個身影走過去,身邊的人忽然倒在他身上。
江彤瑤面露不適,“阿鳴,我好像有些不舒服。”
江鳴禮立馬忘了剛才的情緒,“是不是剛才被嚇到了?我這就帶你去醫院!”
殷棠壓根兒沒想過會有人能想起自己,撐著痠痛的身體慢慢爬起來。
其實她身上的傷不比徐盛輕多少。
只是她第一時間護住了頭,所以除了臉上那個紅腫誇張的巴掌印,她看起來好像什麼事也沒有。
這樣的傷,她早就習慣了。
可習慣了,不代表不會疼。
沒人不希望在受傷之後,能有人關心一下自己,哪怕只是簡單的問一句:“沒事吧?”
在各種好奇打量的目光下,殷棠習慣性的戴上開衫衛衣的帽子,將外套裹緊,一言不發的離開了希汀酒店。
那死寂得宛如一潭死水,將自己與世界完全隔離的樣子,和剛才發了狂似的打人的樣子,彷彿是兩個人。
從管家那兒借的錢還剩了些,殷棠就去藥店買了點兒藥,然後拖著沉重的身體一步步走回江家。
以前的殷棠根本不懂這些,但在天使教養學院這兩年,她已經能熟練的處理各種被打的傷了。
在江家那個狹小簡陋的傭人房,殷棠脫掉上衣,露出了滿身駭人的傷痕。
那些醜陋又扭曲的傷疤,每一道都代表了過去那兩年的痛苦經歷。
殷棠卻好像什麼都沒看到,面無表情的給自己上藥。
即便偶爾下手重了,疼得她下意識繃緊身體,那張臉依舊平靜得彷彿沒有痛覺一般。
藥還沒上完,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。
“咚咚咚!”
“開門!殷棠,趕緊把門開啟!我知道你在裡面,馬上給我滾出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