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,他冷眼掃過,轉身大步離去,徒留凝華公主呆立原地,望著那背影,委屈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。
謝琰出了宮便急急往府中趕去,今日是平陽伯壽誕,他主動提出要陪宋芸昕回孃家賀壽的,萬不能遲到。
黑色烏騅馬來到府門口之時,出行的兩輛馬車已經停好,宋芸昕滿臉驚詫地看著小廝們進進出出,小心翼翼地將一箱箱賀禮搬上馬車,一問便是世子交代的。
宋芸昕放眼望去,只見那車上堆滿了一箱箱貢品,箱蓋半敞,露出裡面的物件。有拳頭大小、圓潤剔透的南海珍珠,顆顆泛著柔和光暈;還有色澤溫潤的羊脂玉擺件,雕工細膩,栩栩如生;更有從西域進貢而來的織金錦緞,流光溢彩,觸手生溫。
不僅如此,車旁還整齊擺放著幾株造型奇異的盆景,皆是百年以上的古木,枝幹蜿蜒,配以珍貴的太湖石,盡顯古樸典雅,皆是價值連城。
謝琰從馬背上一躍而下,將韁繩交到門房小廝手中,長腿幾步走到宋芸昕面前。
“朝中有些事,耽擱了。”
他捧起她的手,輕輕摩挲,滿眼的星光閃爍。
宋芸昕卻還驚歎那裝了滿滿一車的厚禮,皺著眉說道:“阿琰,不必如此大費周章,不過是壽誕,這禮也太重了。”
謝琰隨著她的目光看向那裝禮的馬車,轉眸低頭看著她笑道:“你與我成親後,回門我沒能陪你去,也一直沒有機會登門拜訪你父母,這些是我的一點心意,第一次去,總是要好生表現的。”
心中卻也談不上多欣慰,她接到伯府的請帖後本是不想告訴謝琰的,誰知秦氏給謝琰也派了一封,也不知他們又是打的什麼主意。
“怎麼?我怎麼覺得你不太開心?”
謝琰抬手理了理她鬢邊的碎髮,柔聲問道。
宋芸昕莫名生出一絲歉意,他待他這般好,她卻一直將身世瞞著他,雖非故意隱瞞,但卻也沒找到合適的時機將她並非伯府真千金的事情告知於他。
興許還是需要勇氣的,畢竟頂著伯府千金的身份嫁與他便已是高攀,若連著千金身份也是假的,她只是一個無父無母的棄女,那便與他更是相差雲泥,宋芸昕緊緊攥著袖擺,正躊躇地欲要開口。
“世子、夫人,裝完車了,可以出發了。”
常寧的聲音傳來,將她剛剛鼓起的勇氣再次打斷。
她嘴角生硬一笑,對他道:“我們先去吧。”
謝琰點點頭,將她扶到馬車邊,掀開車門,頓時目光一凝。
“謝曜?”
只見謝曜一身水藍色長袍,已坐在車廂角落,四目相對,他謙遜地衝謝琰行禮。
“兄長。”
謝琰緊皺眉頭,回頭看向宋芸昕:“他為何在車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