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靜雲呆愣在原地。
她眼中含著淚水，就那麼望著那個在父母面前起誓說一輩子都會愛護自己的男人……
曾經的山盟海水，好像海市蜃樓一般，夢幻而短暫，消失後根本看不見，摸不著。
許久後，她才哽咽著說，“我弟弟從你那兒拿的錢，我可以還給你。但事關小染一輩子的幸福，我絕不同意你讓她和黎子宸那個豺狼在一起！”
林染默默地攥緊了手，心口悶的厲害。
林盛的暴怒還在後頭，他不復往日的溫文爾雅，也早沒了理智，指著崔靜雲的鼻子罵道，“都是你把她給慣壞了！要訂婚的是她，要退婚的也是她！你以為沒人看我們家的笑話？！”
這些日子陪著黎曉晴，他用光了所有的耐心和溫柔。
對於曾經的初戀，他沒辦法挽救她的生命，所有壓抑在心底的無能與脆弱，此時都盡數發洩在了愛他的人身上。
門外的林染不再沉默，邁步走了進去。
既然都說到自己頭上了，她還如何沉默？
“爸，從前的事，是女兒冒失了，抱歉。”林染冷靜的道歉。
林盛和崔靜雲聞言，同時一愣。
兩人的臉色都有些緩和，大抵都不願意在孩子面前吵架。
崔靜雲擦了擦眼淚就衝到林染跟前，“女兒，沒事，不是你的錯。爸媽只是在說一些別的事情，你先上樓去睡覺吧。”
她溫柔的嗓音到底戳動了林染心底最柔軟的一塊地方。
“媽，對不起。”林染握緊了她的手，鼻尖泛酸，“這一次，女兒一定會保護好你！”
上一世母親跳樓的悲劇，她一定會阻止！
崔靜雲有些聽不懂她的話，但心裡還是感動的，“好，媽都知道。你先上樓吧。”
林染沒有動，而是轉眸看向林盛。
這個曾經自己最為尊敬的人，如今卻變成了這般蠻不講理的模樣。
“爸，是你讓柳絮回學校的？”她只問了一句。
林盛連絲毫遲疑都沒有，直接開口，“你也該鬧夠了。多大點事兒你就讓好好的一個孩子退學？你想毀了她一輩子嗎？我已經跟校長打過招呼了，你明天去給柳絮好好道個歉！”
柳絮的母親是黎曉晴的閨蜜。
黎曉晴過的最困難的時候，柳絮的母親賣掉了所有的金銀首飾給她買藥看病。
這些黎曉晴也告訴了林盛。
對於林盛來說，柳絮就是他初戀的救命恩人的孩子，怎麼可以因為自己的女兒被開除？
他已經完全的向著黎曉晴了。
林染凝視著眼前的父親。
五官模樣都還和從前一樣，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變得這麼陌生了？
連自己的親生父親，她都從未看透過。
男人原本就是這樣擁有幾副面孔，說變就變嗎？
“我不可能道歉。”林染抬眸，桀驁不馴的看進林盛的眼中，“而且我也絕對不會讓她重回學校！”
“你！”林盛怒火中燒，氣血上湧，激動的抬了手，朝著林染的右臉就揮了過去！
林染不躲不避，甚至連眼睫毛都沒有動一下！
“不！”崔靜雲不顧一切的撲了過來，推開了林盛的手，“你是不是真的瘋了？這可是我們的寶貝女兒！從小到大你都沒有動過她一根手指頭啊！”
林盛這才稍稍回過神來，可當他看到女兒那幾乎洞察自己靈魂的雙眸，心又狠了下去。
不過這時候他的手機震動了起來，低頭看了一眼之後就帶著黎子宸急匆匆的離開了。
崔靜雲抱著林染泣不成聲……
許久，林染才問，“媽，如果爸在外面有別的女人了，你離婚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