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鴻飛面上一紅,有點兒難以啟齒。
“侯爺先坐下吧。”紀氏不太想理他。先轉過屏風,把燕皎皎放到了床上。
燕鴻飛等不及,也跟了進來。
“阿語,我記得你嫁妝裡面,是不是有一副前朝畫家吳千嶺的《獨釣圖》?”
紀氏皺眉。
《獨釣圖》確實是她的嫁妝。
當初她要嫁入侯府,父母大哥生怕她皇商人家的出身被人輕看,重金採買了好幾幅字畫畫給她抬身份。
吳千嶺的畫作在前朝並不如何出名,這幾年的畫作突然就被人推崇起來了。
燕鴻飛拉著紀氏的手,熱絡地看著她,“我聽說吏部尚書趙大人最愛吳千嶺的畫作。阿語你知道,如今兵部侍郎正空缺,我雖然不敢想這個位置,但郎中一職,還是有希望的!如果能得趙大人在陛下跟前說一句話,那就是十拿九穩了!”
紀氏抽回了手,淡淡道:“原來侯爺是惦記著我的嫁妝啊。”
甭管什麼時候,把主意打到妻子的嫁妝上,都是叫人不齒的。
燕鴻飛惱怒不已,卻又不得不壓著火氣哄紀氏。
“你我夫妻一體。除了你,我也想不出誰能幫我這個忙了。”
紀氏心頭酸澀湧起。
成婚這些年來,燕鴻飛一直將夫妻一體放在嘴邊。
她曾經也這樣認為。
夫榮妻貴。
既是做了夫妻,便是一輩子要相互扶持的。
只是她滿腔的真心換來了什麼呢?
一碗毒燕窩而已。
紀氏自嘲一哂。
“阿語!”
燕鴻飛見紀氏轉過身坐到了妝臺前,自顧自地摘下發髻上的釵環,只當她是捨不得那幅畫。
畢竟如今吳千嶺的畫作價值非常。
“若你不捨,我拿東西和你換,如何?”
紀氏從菱花鏡裡看到燕鴻飛焦急的臉,將手中的金釵放進妝盒,轉身輕笑:“侯爺這說的什麼話?你我夫妻一體,你的原本就是我的。”
她話說得調皮,卻叫燕鴻飛眉頭皺得更深。
他感到紀氏哪裡不對。
從前,只要是和他前程,侯府的前程有關,紀氏可從來都是大方的很,幾時這樣推諉?
但從女兒出生開始,紀氏就似乎是變了一個人。
雖然瞧著還是溫柔賢惠的侯門主母,但她看向他的眼裡,可沒多少的笑意了。
“阿語,你快別說笑了!”
燕鴻飛按住紀氏的肩膀,看著她的眼睛,儘量讓自己聲音柔和些。
“你知道,員外郎和郎中雖然只差了一級,但這一級,有的人半輩子都上不去!阿語,你是我的妻子,你……你得幫我!”
【啊呦,渣爹渾身上下最好使的就是這張嘴了!】
【我孃親可千萬別上當啊!他可不是為了自己,他是想拿著價值千金的名畫去給外室的爹走動!】
燕皎皎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,聽到了燕鴻飛這番話,心裡頭膈應的不得了。
她可沒忘了,書中說的,柳心月的爹是被貶謫出京的。
後來就是燕鴻飛拿著紀氏嫁妝裡的一副名畫打點關係,才得以起復的。
紀氏轉了轉眼珠兒,掩口一笑,“《獨釣圖》確實在我的嫁妝裡。不過,我要侯爺用玄霜劍來換。侯爺可願意?”
燕鴻飛一驚,再沒有想到紀氏竟然提出了要玄霜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