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述開口就問,俊秀的臉上是不加掩飾的氣憤。
他方才聽得一清二楚。
前倨後恭,反覆無常,簡直就是個小人!
哪裡有姐姐從前書信中所說的,懂禮數知上進的侯府子弟的模樣?
簡直就是個小人!
紀氏拉著他坐下,微笑著看這個尚未及弱冠,卻很有要為自己出頭的弟弟,心下很是欣慰。
“先不提他。我倒是問你,你怎麼親自過來了?大哥信裡也沒說。”
紀述有些不好意思,抓了抓頭髮,“我想著看看小外甥女。再有就是,我去歲秋闈中了,父親說讓我試試明年的春試。”
他羞澀一笑,“其實我的文章火候還不大行呢。”
紀氏卻不這麼看。
“古人都說‘五十少進士’呢。你才多大?這個年紀能夠得中秋闈,誰不說一聲是難得的?叫我說,試試也好。哪怕不中,也不礙的,只當是積累經驗了。”
本朝商賈之後並沒有科舉上的限制。
紀氏一族作為江南豪富,自然也是舉族支援子弟走科舉之路出仕的。
到如今,也大小有幾個族人出頭。
但作為家主的紀氏孃家本門裡,紀述還是頭一箇中了舉人的。
兄弟有出息了,紀氏跟著臉上有光彩。
寥寥數句話之間,紀氏心裡已經將這一年裡要如何安排紀述過了一遍。
“你就在侯府住下,我也好照看你。”紀氏道,“回頭,我與成王妃說一聲,看能不能讓你到國子監裡借讀。”
紀述點頭。
紀家在京裡其實有宅子,紀述本來還想著住到自己家,不給姐姐惹麻煩。
但方才聽見姐夫與姐姐說話的態度,便又改了打算。
他得住下來,好生看看,姐姐是不是在侯府裡被人欺負了。
燕容很喜歡這個文質彬彬的舅舅,拉著紀述的手問紀氏,“娘,舅舅能和我住一處嗎?”
紀述就揉了揉他的頭髮。
紀氏笑道:“孃舅為大,娘得單另給你舅舅安排個妥帖的院子呢。”
【美人舅舅,美人舅舅!】
燕皎皎見紀述進門半天都沒看自己一眼,也沒抱自己一下,可著急了。
四肢並用地扭動著,試圖叫紀述看到。
紀氏心下好笑,將她抱起來塞進紀述懷裡,“看看你外甥女!”
又告訴紀述,“今日且不必去見老夫人了。她那裡不方便,待哪天閒了我親自帶你去見她。”
紀述應允。
方才他也聽到了,說是那老夫人傷了臉。
雖挺想去看看笑話,但紀述小少年還是忍住了。
紀氏一面為弟弟安排住處,一面也沒忘了梨花院裡的柳心月。
她指著幾件金玉玩物和荷包,讓棠蕊帶人給柳心月送了過去。
“就說是我賀小姑娘滿月的禮。”
棠蕊答應一聲去了,不多時回來,笑得不行,對紀氏說道,“夫人是沒看見,柳家的那張臉上,跟開了彩帛鋪子一般,一會兒紅一會兒紫的。”
柳心月在她嘴裡,已經變成了“柳家的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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