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王妃拍了拍紀氏的手,“那這事兒,就這麼定了。”
她與紀氏合得來,除了對老太妃孃家晚輩的照拂外,更多的是因紀氏說話行事都坦坦蕩蕩的。
赴宴一次,女兒多了個靠山,兒子做了王府公子的伴讀,紀氏心滿意足地回了侯府。
才回到家,就看到陳嬤嬤正伸著脖子站在牡丹園外等著自己。
“怎麼了?”
紀氏納罕。
只要不涉及到柳心月,陳嬤嬤性子還是挺穩重的。
“可算是回來了!”
陳嬤嬤接過燕皎皎,幸災樂禍地小聲告訴紀氏,“鬧起來了!”
紀氏愈發糊塗,“誰鬧起來了?”
“桃花塢那個,打上了玉竹園的門!”
紀氏正坐著端了一盞涼茶,聞言一口都噴了出來,很是不符合她侯門主母的端莊氣質。
本來昏昏欲睡的燕皎皎聞言也睡意全消,兩隻黑眼珠兒盯著陳嬤嬤,準備吃個瓜。
原來,這些天燕鴻飛一門心思都在顧秋水身上,自然就忽略了柳心月。
原本,每天他還會往桃花塢裡轉一轉,看看柳心月母女兩個。
柔情蜜意的話,自然也會說幾句。
但這兩天顧秋水忽然病倒了。
這一病,棋也不下了,簫也不吹了,月亮底下竹林裡白衣若仙的身影也不見了。
偏偏她又自覺寄居侯府,不好請大夫熬藥的給人添亂,便自己硬生生扛著。
就她那副風吹吹就倒的小身子骨,哪裡扛得住?
於是就病得更加厲害了。
等燕鴻飛知道趕過去的時候,顧秋水發著高燒,人都燒迷糊了。
瞧著如濛濛煙雨中的梨花一般柔弱無依的女孩兒,雙目緊閉躺在床上無知無覺的模樣,燕鴻飛心疼得無以復加。
請大夫熬藥,甚至當顧秋水的小丫鬟杏兒端來湯藥的時候,燕鴻飛親自將昏昏沉沉的顧秋水扶起,叫她倚靠在自己的懷中坐著。
燕鴻飛照顧顧秋水,那真是能說一句衣不解帶了。
那自然就沒了去桃花塢的功夫。
他把顧秋水帶回侯府的事兒,起初燕鴻飛是瞞著柳心月的。
但接連幾天不見了燕鴻飛人影兒,柳心月抓著個小丫鬟逼問,終於知道了真相。
她頓感五雷轟頂哪。
好麼,你把我誑進侯府來做了賤妾,轉頭就負心薄倖有了新歡?
柳心月當即二話不說,帶了兩個小丫頭,就衝進了玉竹園。
彼時顧秋水病體初愈,正穿了身兒淺碧色的長裙,秀髮鬆鬆挽著,立在水池邊吹簫。
夏日薰風掃過她的衣襬,吹起幾許髮絲。
柳心月登時就呆住了。
這,這不活脫脫是另一個她嗎?
沒錯,顧秋水,簡直就是個翻版的柳心月。
還是升了級的。
所以當燕皎皎偷偷去看顧秋水是何許人的時候,就猜到了,這位柔弱無依的絕色佳人,必定是紀氏安排下的。
顧秋水有著和柳心月一般的纖弱,很能夠激起男子的保護欲。
但更妙的,是她正是碧玉芳華。
比起已經生了孩子的柳心月,她容色更盛,也更容易抓住男人的心。
比如,燕鴻飛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