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人發愁。
“那柳氏的父親,是不是要回京了?”
聽說柳氏的父親扒上了承恩公府,一回京,怕就得是至少四品的實權官兒。
若是知道了女兒被逼著賣身進了侯府當賤妾……
老夫人眼淚就流了下來,狠狠捶了兒子一下子,“你這都辦得什麼事兒!”
過個壽辰,先過出來了一個潛在的仇家。
哎呦,可真是愁死她老人家了!
本是想著在老夫人這裡得到些許的安慰,但明顯他娘不是個能安慰人的。
於是,才剛剛要以內宅陰私聞名於京城的南安侯,只得又灰溜溜地出了春暉堂。
他住進了松濤苑,接連兩天沒有往牡丹園或是桃花塢邁進過一步。
到了第三日,實在是躲不過了,便去當差了。
當然,能夠在京裡做官兒的,甭管什麼出身,誰也不是玩當面嘲諷譏笑的人。
只是,燕鴻飛仍然覺得,自己背轉身的時候,眾人的目光裡都充滿了意味深長。
外面遭人笑,回了侯府,紀氏不理他,柳心月整日裡哭哭啼啼,老夫人嘮嘮叨叨,燕鴻飛只覺得竟比侯府落魄之時過得還要艱難。
如此就進了五月,天氣徹底熱了起來。
燕鴻飛在兵部當差,這天被上司派往城外。
差使辦完後,天色已經擦黑了。
城門應該是已經關了的,燕鴻飛便決定,去城外侯府的別院裡過上一夜。
這別院不大,但紀氏打理得相當不錯。
正帶著長隨一路打馬往別院裡趕,忽然就聽到路邊的樹林裡有人尖聲呼救。
聽這聲音,應該是個年輕的女子。
“去看看!”
燕鴻飛翻身下馬,快步往樹林裡走去。
兩個長隨緊跟著。
“小娘子,你跑什麼呢?”
燕鴻飛步行不遠,就看到兩個猥瑣的男人正在糾纏兩個女子。
其中一個女子一襲粉白色的裙裳,面上覆著輕紗,雖看不清楚面容,然而身姿纖細,背挺腰直,儀態異常的好。
另一個青衣的則是做丫鬟打扮。
青衣丫鬟將另一個女子護在身後,聲音裡帶著驚恐,“前面就是京城,你們好大的膽子,敢在這裡劫掠!”
“什麼劫掠?這天黑林深的,咱們兄弟只是擔心你們。來來來,到哥哥這裡來!”
說著,男子就撲向了兩個女子。當頭一個將青衣丫鬟摟在了懷裡摸來摸去,另一個就獰笑著撲向了另一個粉白裙裳的女子。
那女子也不猶豫,竟然從頭上拔下了金釵就往喉嚨上用力刺下,顯然是寧死也不受辱的了。
“住手!”
燕鴻飛大怒,“天子腳下,何人敢為非作歹!”
兩個猥瑣男見有人來,立刻落荒而逃。
青衣小丫鬟卻是悲呼:“小姐!”
原來,那女子金釵已經刺入了皮肉,殷紅的血花迸射出來。
燕鴻飛一個箭步上前,接住了軟倒的女子。
女子面上輕紗落下,露出一張清豔出塵的絕色面容。
燕鴻飛不禁看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