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氏當然不會忘記給唸書的弟弟送吃穿用度,她甚至還安排了兩個人就住在西山書院附近,預備著替紀述傳個話什麼的。
但兒子和弟弟親近,紀氏自然欣慰。揉了揉燕容的頭髮,含笑道,“好,就依阿容。”
燕容還給每個人都帶了禮物回來。
都不貴重,就是他在街上買的小玩意兒。
但心意重啊。
接過燕容遞過去的繡花小針線包,陳嬤嬤感動得不行,一個勁兒地說容哥兒懂事,踮著腳就親自下廚去了。
正在其樂融融的時候,一聲哭嚎突兀地響起來。
燕雙雙扶著丫鬟的手進來了。
她一進門,紀氏和燕容燕景都嚇了一跳。
沒別的,燕雙雙那雙漂亮的杏核眼,此時已經哭得爛桃兒一般。
燕雙雙長得相當不錯,平日裡也最是注重自己的容色。
她審美也相當粗暴,最喜歡滿身綾羅一頭金玉。
但凡出門,就沒有不刻意打扮的。
像這樣鬢髮凌亂,雙目紅腫,脂粉不施,哭得狼狽的時候,那真是頭一次看見。
燕皎皎:“?”
【她怎麼這樣了?】
“嫂子,你可要給我做主啊!”
燕雙雙一扭身坐在了紀氏旁邊,掏出帕子來捂著臉嗚嗚咽咽。
紀氏煩的不行。
她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一次,一家子天倫之樂還沒享受片刻呢,就來這麼個攪局的。
“你這是怎麼了?”
雖然不大高興,但作為燕皎皎的親孃,紀氏其實也有那麼一丟丟的八卦之心的。
燕雙雙這副模樣,明顯是有事兒啊。
“嫂子你說,當初我嫁給王家,本就是下嫁。”燕雙雙抹著眼淚訴委屈,“他們不說感恩戴德,反而欺負到了我的頭上!”
她絮絮叨叨說了好一通,紀氏和燕容燕皎皎才算聽明白了。
燕雙雙嫁到王家後一向自視甚高,壓根兒不將公婆妯娌放在眼裡。
就連丈夫王瑋,在她眼裡也沒啥地位。
但王瑋倒是不覺得有什麼,侯門貴女麼,總會有些小性子。燕雙雙每每無理取鬧,他也只當做了夫妻之間的小樂趣。
被丈夫縱了幾年,燕雙雙在婆家愈發驕縱起來。
前不久王家老夫人有個老姐姐帶著女兒來走親戚,在王家小住。
說來也是燕雙雙無事生非,見那位表姑娘容色清麗,舉止嫻雅,就很是不得勁。
又見丈夫與那位表妹相見之時語氣溫和,完全不似往日木訥,心中更是如同打翻了醋罈子。
昨兒個王瑋當差回府晚了些,恰好就在院子裡遇到了這位表姑娘。
二人說了幾句話,正被燕雙雙看見了。
這她哪裡忍得?
當下就衝出去甩了表姑娘一巴掌,怒罵她狐媚子不要臉,勾引有婦之夫云云。
這一巴掌,打得那位表姑娘回過神來後,一頭就撞到了牆上,血流如注暈死了過去。
幸好王家從武出身,傷藥有的是,七手八腳先敷藥又請大夫,總算是沒鬧出人命來。
王家人再老實,這下也不能忍了。
當晚王家老爺就開了祠堂,要狠罰燕雙雙。
燕雙雙偏偏還不肯認錯,頂撞得王家老爺一口氣差點沒上來。
王瑋對妻子既惱怒,又失望,直接說出了要休妻的話。
燕雙雙這才怕了,今兒偷偷摸摸地跑回了孃家搬救兵。
她沒敢找大哥,也沒敢找娘,跑來找紀氏了。
【潑婦中的戰鬥機啊!】
燕皎皎聽後,忍不住感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