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討厭我們就算了,媽,為了你的事差點哭瞎了眼。”楚陽南怒氣衝衝吼道。
不是楚朝歌想躲,只是下意識地害怕自己傷口被再觸碰。
這是人趨利避害的本能。
“陽南!怎麼和你妹妹說話呢?”
“媽,她都這樣了,你還護著她!”楚陽南雙目圓瞪。
“二哥哥,別生氣。姐姐,是病人,你別跟她計較。”
楚晚晚挽住楚陽南的手臂,輕搖著,聲音又糯又細。
楚陽南身上的戾氣頓時消去不少。
楚朝歌目光掃過楚晚晚的手,自嘲地勾了勾唇。
楚陽南易怒。
從前,楚朝歌是那個救火的,在關鍵時刻,總能幾句言語就將楚陽南的火氣壓下來。
如今,楚朝歌卻是那個點火的,即使一句話不說,也能讓楚陽南暴跳如雷。
“行了!人家說兄弟姐妹打斷骨頭也連著筋,看在我的面子上,握手言和吧。以後,我們一家人和和睦睦地在一起。”
養母將楚晚晚、楚陽南的手拉過來,看向楚朝歌,帶淚的目光裡噙著笑。
楚朝歌的手彷彿有千斤重。
握手言和?那她這兩年受的苦算什麼,她那從未抱過的孩子又算什麼?
楚朝歌的手遲遲沒有抬起,空氣中流淌著隨時要爆發的火藥味。
“從此,兄妹一條心。”
楚陽北走過來,噙著笑。
楚朝歌卻覺他那笑意不達眼底,幽森,冰涼。
他溫柔地握住楚朝歌沒有受傷的右手,意圖搭在楚晚晚和楚陽南手上。
楚朝歌掙扎,卻動彈不得。
“還想回精神病院?”
楚陽北嗓音低沉,溫熱的氣息在楚朝歌耳邊流轉。
楚陽北在威脅她!
楚朝歌心中涼意更濃,楚陽北居然還沒有肯放過她。
她的手臂瞬間失去了力氣。
她羽翼未豐,沒逃離楚家之前,只能忍。
病房裡上演著兄妹和睦、母慈子孝之景,連路過的護士都忍不住羨慕。
“大哥,你和姐姐說什麼悄悄話,是媽媽和我們不能聽的嗎?”
楚晚晚嘟著小嘴,目光中帶了哀怨。
“我告訴她,家裡已準備好了洗塵的晚宴。”
“都說了要給朝朝一個驚喜,你卻嘴大,提前透露了。”養母佯裝生氣地掃了楚陽北一眼,目光卻帶了慈愛。
“姐姐,那我們回家吧!”楚晚晚過來攬過楚朝歌的胳膊,笑意連連。
楚朝歌連擠出笑意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這樣母慈子孝的一幕,曾經她也是其中一員,心頭幸福總是被塞得滿滿的。
如今,不過是一個被逼著到現場的看客。
而每一張幸福的笑臉都是踏著她的痛苦得來的。
楚朝歌身體輕抖著。
似乎感受到了楚朝歌身體的異常,楚陽北大手按在楚朝歌的背上,輕拍安撫著。
“回家,我們回家,總算一家人團聚了!”養母破涕為笑。
楚朝歌本就身體有恙,又沒吃東西,站都站不穩了。
“不是說傷了手嗎?怎麼身體那麼虛?”養母眉頭緊皺。
“大小姐,沒吃......”
芬姨小心翼翼地看了楚陽北一眼。
她去尋孩子,回來時便看到楚家人將病房圍了,只能一直站在外面。
楚陽北目光一沉,芬姨的話被嚇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