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難受。
心口像是被活生生的扒了一層皮。
陳峙自學過超級記憶法。
依照科學的方式在大腦裡建立了一個記憶宮殿。
這麼長時間了。
他一點點的將不想想起的那些畫面都塞了進去。
瑣碎的,凌亂的,完全都塞了進去,這樣才能活了。
所以乍一被掀開那些沒忍住,空洞無焦距的眼眶中流下兩行淚,額角的屢屢青筋畢現,陳峙死死的掐著自己的脖子:“陳安悅是誰?”
徐白說:“陌生人。”
陳峙鬆手,大口的喘氣,重新活了過來。
對。
陳安悅只是個陌生人,她誰都不是。
春去秋來。
陳峙被徐白喂著吃下一枚餃子後開口說話,才察覺嗓子乾澀,話已經有些說不出來了。
徐白喂水,他喝了一口:“冬至嗎?”
“恩,這是後一年的冬至了。”
冬至了。
他來這已經一年了。
陳峙點頭喃喃:“好。”
徐白沒走。
陳峙知道,但沒搭理,摸索著從門口的板凳走回了床鋪,蓋上休息。
卻一不小心睡著了。
萬千煙火在耳邊炸響的時候。
陳峙做了個夢。
在冰天雪地的地界有一個與世隔絕的小村落。
處在山凹的中間。
據說這個村落最開始不在這裡,長達十幾年的時間都在朝北十公里,這是新搬來的。
之所以沒搬回去的原因是那裡兩年前降下一個歪斜的炸彈。
村子裡人慌亂逃竄,走失了一個小寶貝。
小寶貝找回來了,自然要搬家。
這個家,是長大了的小寶貝親自挑的。
然後花了半年的時候建造好。
陳峙和她牽著手並肩走過了這個冷冷的村落每個角落。
聽她驕傲的說數理化真的很有意思,這裡很多東西都是她自學了數理化做出來的,隨後聽她認真的說:“陳峙,你這次瞧得起我了嗎?”
這些不過是古早的東西,早就被現在高科技時代淘汰了。
可陳峙說的好像是是,略帶違心和不屑以及報復的算計。
但模糊的影子笑的很甜,嘿嘿嘿的,靦腆又雀躍的說:“陳峙,你終於願意正眼看我一次了。”
夢醒來後只是夢,沒在大腦軀幹上留下半點影子,有些空虛,心臟卻像是被填滿了,陳峙茫然的翹起了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