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音落地。
向晚踮腳給了他腦袋一下:“乾媽的老公叫乾爸。”
徐文:“夢迢阿姨知道乾爸還活著麼?”
向晚突兀的嘆了口氣,“知道,但是沒臉見,阿旭也……知道,同樣沒臉見。”
隱約間,徐文感覺他們真的都是很好的人。
夢迢阿姨不見,是因為下不了手殺陳峙,自覺無緣面對自己的兄弟。
阿旭不見,大約是想做個正常人和柳眠乾媽在一起,於是就這麼任由暴力可以拆除的小玩意扎進皮肉,給自己一個做個人在青城生活下去的理由。
都是……可憐人。
徐文嘆了口氣。
向晚冷不丁伸了手,徐文低頭湊近。
向晚揉了揉他的腦袋:“我的小天使,好好哄哄你姐。”
徐文低著頭抱怨:“別小天使了,我都多大了。”
“多大也是我的小寶貝。”
向晚捏捏他的臉,轉身蹦到徐白的懷裡:“揹我,不想走了。”
徐白嫻熟的轉身。
向晚跳上他的背,朝徐文揮揮手。
徐文撇嘴笑笑,揹著手轉身,去找陳安悅。
陳安悅在門口蹲著,手裡不知道在擺弄什麼。
徐文突然不想上前了。
柳宴不是她沒關係的路人甲,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哥。
那麼陳安悅不能再喜歡他便是水到渠成的事。
可自己……該說嗎?
趁著陳安悅因為父親的事神傷,再丟給她一個炸彈,隨後整日守著她哄,藉此趁虛而入。
徐文原地徘徊了半響。
鬼使神差的轉身回去病房,想問問陳峙,夢迢是個什麼樣的人。
去的一路上翻來覆去的想著阿旭的長相,接著移花接木到女人的身上。
鷹鉤鼻,冷清薄唇。
怎麼……這麼奇怪。
到樓梯拐角時和四樓下來的女人微微觸了下肩膀。
個子不算高,和陳安悅差不多。
很白,臉頰瘦削,長卷發披肩,觸了一下眉眼微抬,眼尾冷冷冰冰的,瞳孔中帶著說不出來的涼意。
有些面熟。
似乎在哪見過。
徐文字著女士優先的準則後退半步。
隨後親眼看見她幾步走到陳峙的病房門前,從腰間掏出一把槍,隨後輕飄飄的懟開了房門。
徐文原地站了有五秒鐘,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衝了過去,門卻開不開。
豎起拳頭要砸。
門從裡面開了條縫。
女人睨著他,從門縫中探出一個黑黢黢的槍口,正對著徐文,與他對視,白嫩嫩看著不過三十上下的女人,眼神比之五六十的老婦還要冰涼和陰狠。
徐文渾身汗毛豎起,迸出一句:“我們見過,夢迢阿姨。”
陳安悅有個潘多拉寶箱。
每年的三六九月都會神奇的出現一件她夢寐以求的禮物。
所有人都以為是向晚。
向晚也只是笑笑,並不否認。
這會再看,這個人其實一直在陳安悅的生活中徘徊。
只是太低調,所以讓人不察。
只有徐文,對她身邊的人太敏感了,所以才記得住。
夢迢點頭:“的確見過,徐文。”咬文嚼字,普通話極其的標準。
說罷將手裡的槍遞給他:“送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