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向那女鬼。
女鬼奇怪道：“怎麼了？”
我抿嘴道：“這事情跟你說的那就有點不一樣了啊，你說這個音樂盒是你生前的，送給了趙雅琳，可是趙雅琳的父親卻說，那是他在趙雅琳十歲生日時送給她的禮物……”
女鬼皺起眉頭，搖了搖頭：“不知道，但是我的記憶裡，這個音樂盒一直就是這種來歷。”
狐小媚說：“或許，這不是同一個音樂盒？”
我說：“也許吧。”
馬小靈這時候又說：“這個女鬼的記憶有些殘缺，導致有些地方嚴重地對不上號，因此才會弄出這麼多出現問題的地方，依我看，我們想要證實這些，最好的辦法就是能讓她找回記憶。”
我說：“這怎麼找？”
馬小靈抿嘴道：“去問問李三光吧，他或許有辦法。”
我們於是又帶著這個女鬼找到了李三光的攤子。
這個時候，李三光依然不知所蹤，我們在這裡遇到的，卻又是馬國丹。
馬小靈驚道：“大伯父，你怎麼還在這地方？”
“嗯……”馬國丹沉聲道，“李三光有事情還沒回來，我在等他給我拿一個東西過來，所以一直在這地方等他。”
馬國丹抬頭看向我們，又道：“你們又有什麼事情？”
雖然李三光不在這裡，但是馬國丹也是個高人，找他問或許也能問出點什麼來。
我於是指著這女鬼，跟他道：“如果一個鬼的記憶有所殘缺，那該怎麼補回來？”
馬國丹凜聲道：“人有三魂七魄，每一魂每一魄都會帶有一段與之相關的記憶，如果魂魄有所殘缺，那自然會丟失那一魂一魄所帶有的記憶，只要找回那丟失的一魂或者一魄，自然就能解決問題。”
我說：“那怎麼找啊？”
馬國丹道：“如果是魂魄分散的時間不長，那麼招魂幡、招魂鈴都可以召回走散的魂魄，但是時間太久，那魂魄早就化作了虛無，就算是去地府，那也找不回來了。”
我一聽這話，看向這女鬼，頓時道：“那完了，你這都已經死了這麼久了，那魂魄肯定找不到了。”
馬國丹聞言，卻撇起嘴：“你們要找的是她的魂魄？”
我看向馬國丹，點起頭：“嗯。”
“那就不要找了！”馬國丹道，“她根本沒有三魂七魄，你們是找不出來的。”
我說：“啊？”
馬小靈也有些納悶道：“沒有三魂七魄，那還是鬼嗎？”
馬國丹冷刺刺地看那女鬼一眼，卻道：“她本來就不是鬼，那又從何而來三魂七魄，一個人只有三魂七魄而已，難道還會有六魂十四魄？”
我一愣，不知道馬國丹所言何意。
那女鬼也是一怔，顯然是被馬國丹的話鎮住。
馬小靈追問道：“大伯父，你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啊？”
馬國丹反問道：“你們是想給她找回記憶，找回過去？”
“嗯。”馬小靈點頭。
馬國丹擺起手，道：“那就不要浪費這個時間了，她根本沒有過去，她的記憶也都是憑空捏造出來的。”
我說：“憑空捏造？”
馬國丹說：“因為她本身就是憑空捏造出來的，所以她所能擁有的記憶，那也只能是她自己強加給她的。”
我說：“癔症？”
馬國丹說：“算是吧，但是這並不是來自於她自己的癔症。”
我說：“什麼意思？”
馬國丹不語，只是看向這女鬼，凜聲又問道：“我問你，你是誰？”
女鬼一怔，然後搖了搖頭：“我、我並不知道我自己是誰，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名字……”
馬國丹道：“那你又是從何而來的。”
女鬼說：“記憶中，我是死於意外，然後碰到了趙雅琳，我只記得這些……”
馬國丹頷首道：“不用回想了，你的所有記憶，都只是趙雅琳想象出來的而已，就連你自己，也只是趙雅琳想象出的一個幻想而已。”
我說：“她是假的？”
馬國丹點頭：“她就是趙雅琳，趙雅琳也就是她，不過，她只是從趙雅琳的意識中分離出來的一個幻想，一切都只是這個叫趙雅琳的人的內心的一種想法。”
這個女鬼“啊”地一聲，一下子後退了兩步。
馬國丹對此只是淡然地掃過一眼，看了看我們略顯吃驚的臉，又說：“這個叫趙雅琳的人，大概是內心經歷過一些事情，經過不斷地掙扎與彷徨，最終生出一份虛無的幻想，亦或許是一份精神寄託。”
我也說：“啊！”
馬國丹抿嘴道：“她之所以沒有別的記憶，那便是因為趙雅琳在她誕生之初，為她所設想的背景、身份便是如此——不過，長久以往，這也並非是什麼好事情，所以要讓她打破這個幻想，重新迴歸到現實才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