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半夏眨了眨眼睛,問他,“這是何意?”
王太醫抬起頭對著阮半夏拱手行了一禮,“娘娘真是大祁的福氣,大祁有了娘娘,朝堂穩定,百姓安居樂業……”
“說重點!”阮半夏實在是不喜歡聽這種恭維的話,為何朝臣迂腐,就連這太醫也跟著迂腐起來了?
王太醫尷尬的笑了一聲,對著阮半夏又磕了一個頭,“娘娘這一胎不簡單啊,微臣診脈這麼多年,也是給宮中不少的娘娘診過脈,卻第一次診到像娘娘這樣的脈象……”
就連李靜都受不了了,“王太醫,你能不能直接說結果?”
“結果就是……”王太醫故意咳嗽了一聲,“娘娘好像懷的是雙生子。”
“什麼?”李靜和林婉兒聽著一愣,呆呆的看著王太醫,一時還沒從這震驚中回過神來。
阮半夏不淡定了,站起身看著王太醫問,“什麼是好像?難道雙生子的脈象,你從沒有把過?”
王太醫老實巴交的搖了搖頭,“皇上子嗣凋零,宮中的娘娘們大多數小產,就算安然誕下皇子的,也都是獨子,像娘娘這種脈象,我曾在醫術上見過,確實是雙生子的跡象。”
阮半夏鬱悶的坐下,看了眼王太醫,這心裡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什麼,總之,一言難盡。
曾經親眼見過冷如雪,林婉兒和李靜生產的她,太明白這古代生孩子對女人來說是一件多危險的事,如今,她懷著雙生子……
她很難想象,到時候萬一出個意外,會不會要了她的小命。
如果是別人懷著雙生子還好,她至少可以技術拙劣的給她們來個剖腹產,可現在要生產的人是她,她還沒有到那種可以自己拿著刀子,在自己肚子上開條口子,把孩子拿出來的魄力。
深吸了一口氣,阮半夏讓丫鬟給王太醫了一些賞錢,自己就坐在青石凳上發呆……
“妹妹。”林婉兒走過來,按住了她的肩,“怎麼了?懷雙生子是好事啊,為何這般發愁?”
阮半夏不敢將心中所想跟她們說,害怕她們也跟著擔心,只能扯了扯唇角,努力讓自己笑出來,“我就是一時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罷了,沒什麼,等我緩一緩就好了。”
李靜站在旁邊笑,“是啊,這沒有就沒有,一有就是兩個,任是誰也會一時反應不過來的。”
這事,就算這樣糊弄過去了。
可阮半夏的心裡就跟紮了一根刺似的……
太子妃懷了雙生子的事,一下就傳到了宮中,皇帝聽了,像個孩子一樣高興的手舞足蹈的,當即就命令福公公將宮中最好的補品全部搬到了太子府去,就連他自己也恨不得住到太子府,陪著阮半夏一起待產。
夏鈞堯得知這個訊息後,匆匆的趕回了太子府,就連阮冬青和葉俊生也跟著來了。
阮半夏正和林婉兒她們說話,就看見幾個男人風風火火的走了過來,阮半夏忙站起身,讓丫鬟備上茶點。
夏鈞堯趕緊走過去,扶著她坐下,“沒事沒站著,丫鬟們自己知道這些事。”
阮半夏抬起頭,嗔了他一眼,“我都已經坐了很久了,起來站站伸伸腰。”
阮冬青走過來,看著阮半夏的肚子直咋舌,“真沒想到,這裡面居然住著兩個。”
葉俊生也是一臉好奇的樣子,“雙生子極少,阮妹妹這下該辛苦了。”
“是啊!”林婉兒從丫鬟手裡接過紅參茶,遞給了阮半夏,“這下,阮妹妹更該好好的補補身子了。”
阮半夏忽然發現,自己已經從國寶晉升成了超級國寶,看著這群人的模樣,她也笑出了聲,“哪裡有你們說的那麼誇張,該是怎樣還是怎樣!”
沒一會兒,丫鬟手裡就端著了一個食盒過來,將食盒開啟,從裡面捧出一碗粥遞給阮半夏,“娘娘,福公公特意囑咐,這些東西要早中午吃。”
阮半夏看了眼碗裡的東西,白嫩嫩的特別好看,她伸手接了過來,王太醫走之前還說了,讓她少吃多餐,儘量多吃營養的東西,少吃刺激性的。
阮半夏喝了一口,味道還不錯,剛好她也餓了,就將碗裡的東西全部喝完。
眾人看著她將那一小碗東西喝完後,都跟著笑了。
“還真是看不出來,皇上平時挺威嚴的,對阮妹妹倒是極好。”
阮冬青點點頭,“確實,我覺得皇上對姐已經好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,連燕窩,天山雪蓮這些名貴的東西,就像是不要錢一樣的,往這太子府裡送……”
“我呸!”阮半夏聽了,直接朝著地上唾了一口,一臉肉痛的說道,“你們知道我每年給他賺多少銀兩嗎?”
說起這事,所有人都笑了起來,李靜將阮半夏手裡的碗接過去,蹲在她的身邊,用手小心的摸著她的肚子,“嫂子,皇上這也是逼不得已的,堯哥哥自是不會管你要錢的,當然,這種掉面子的事,就只有皇上自己來做了,也因著有你那些錢,你看看,現在大祁的經濟發展的多快,上一次,皇上走的時候,我還聽他說呢,要修建一個難民所,來解決那些鬧了饑荒的百姓。”
這一點,阮半夏還是知道的,雖然皇帝跟她要了不少錢,可他自己卻是一分都沒有用,全部拿去賑災了。
阮半夏欣慰的點點頭,“如果不是這樣,我才不會答應他呢。”
吃過晚膳之後,夏鈞堯便扶著阮半夏回房間。
阮半夏覺得自己還好,不至於到那種走不了路的階段,她伸手輕輕的推了一下夏鈞堯,“堯哥哥,我能自己走。”
夏鈞堯卻不管不顧的扶著她,“雖然你能自己走,但是平日我事情繁多,也沒多少時間能照顧你,現在能做一點算一點。”
說到這事,阮半夏轉頭看他,“既然我都已經懷了雙生子了,那……你能不能跟老頭說,暫時把政務交給他處理,你多陪陪我?”
夏鈞堯低眉思量了一下,抿著唇點點頭,“嗯,明日我就去跟父皇說,我想,他那麼想抱孫子的,應該不會拒絕。”
他們這樣想,可皇帝可不這樣想。
夏鈞堯剛說了個開頭,皇帝就開始捂著自己的額頭叫喚起來,“哎呦,我這頭疼的老毛病又犯了……不行。”他轉頭跟福公公道,“快去將劉太醫請來,給朕瞧瞧。”
夏鈞堯那些還未說出口的話就這樣又咽了回去,看著皇上臉色紅潤的樣子,他真心看不出來他身體到底有身不適。
但……既然人家都馬下面子來裝病了,他拆他臺似乎不太妥當。
劉太醫拎著藥箱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,給皇帝診脈的時候,接到皇帝的眼神示意,他站起身,煞有介事的說道,“皇上,最近天熱,你要多注意休養身子,不要太過操勞才是。”
皇帝點點頭,又抬起手摁了摁額角,就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樣,抬起頭看向夏鈞堯,“堯兒,你剛才說什麼來著?”
夏鈞堯抿了抿唇,淡定的回道,“兒臣說……父皇注意休養,國事兒臣自會打理。”
“嗯!”皇帝點點頭,“還好有你,否則朕這把老骨頭可怎麼受得住哦。”
晚上回去後,夏鈞堯就將今日這事原原本本說給阮半夏聽了。
“他都不惜裝病來搪塞我了,我就只能順著他的話說了。”
“啊……”阮半夏鬱悶的叫了一聲,抬起手就去打夏鈞堯的胸,“堯哥哥,你怎麼能這麼心軟呢!?你難道不知道那老頭就是不想做事嘛!”
說完,她氣惱的轉向一邊,憤憤的咬咬牙,“既然他這樣會裝,明日我就進宮去看看,咱們這位皇上身體到底是如何抱恙!”
從宮門乘著軟轎一路到了御書房門口,看見門口的太監剛進去稟告,阮半夏忙讓月影將他攔下。
她從軟轎上下來,故意挺了挺肚子,走到御書房門口,一把推開了門。
皇帝正拉著福公公兩人玩牌,忽然聽見開門聲,他先是一愣,待看見阮半夏時,忽然慌張的開始收牌。
阮半夏大步走了過來,看見他手忙腳亂的還沒收完,勾起唇角冷冷一笑,“父皇身子抱恙,居然還有精力玩牌啊……”
皇帝直接將牌全部扔給了福公公,然後就半倚著龍椅,裝出沒精打采的樣子來,“朕最近幾日突感頭疼,這不太醫開了方子,喝了藥才覺得好一些了。”
“是嗎?”阮半夏想起剛剛推開門時,皇帝那一臉燦爛的笑,和現在的虛弱比起來,簡直就不是一個人。
她挺著肚子上前一步,忽然抬起手,雙手捂著肚子叫了起來,“哎呦……哎呦……好疼啊……”
皇帝一見,嚇了一跳,頓時生龍活虎的從龍椅上跳了起來,走過去將阮半夏扶住,“怎麼了?哪裡疼?”
阮半夏心裡暗笑,臉上卻還裝出疼得不行的樣,“父皇,我肚子疼,好疼啊……”
“哎呦!”皇帝嚇得趕緊喊福公公,“快……快去傳王太醫來!”
福公公匆匆忙忙的就跑了出去。
阮半夏兩隻手用力的抓住皇帝的雙臂,將全身的力量都壓在了他身上,“父皇……”她大喘了一口氣,裝作非常難受的說,“我,我好疼,我……想見堯哥哥了……”
“啊?”皇帝愣了一下,然後快速的反應過來,“堯兒……堯兒正和大臣們商討大梁重建設立官員的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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