泠兒此時已經挑好了魚，正在讓老闆殺，只是眉目間還有些猶豫的神色。泉先看著正在刀下掙扎的食人魚，不為人知地輕輕搖了搖頭。
“有了有了！唉，可惜了。”
“放在平時也是不錯的了，到底是一塊域石，誰能保證自己殺魚肯定能殺出域石來？只不過這會兒殺出來也是別人的，賭不過人家三塊的就是一個空。”
“殺魚本來就是一場賭，這是賭上賭，要想一直贏下去哪裡有這麼好運氣。”
面前擺著沖洗乾淨的一塊孤零零的域石，泠兒的臉色有點蒼白。偷偷攢下的域幣早都花了出去，身上沒有域幣用來賭，這可怎麼辦？
不甘地看看珍珠，泠兒張了張嘴，說不出話。願賭服輸，雖然這輸的代價太大了點。
魚老闆作為賭具的提供者和賭局的參與者，理所當然地充當了裁判，這時候把四塊域石一枚珍珠放在泉先面前。泉先從還帶著水漬的域石上拂過，說出了一句讓眾人都意外的話。
“賭局還沒有結束，這麼快拿過來幹什麼？”
魚老闆訝然看向泠兒，泠兒不明所以地搖搖頭：“我沒錢了，賭局不就結束了麼？”
站在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中間，泠兒顯得脆弱不堪惹人憐惜。魚老闆都有點不忍了，要不是因為自己只是個賣魚的奸商，真要主持公道讓小姑娘帶著域石回家。
不知道泉先身份的空無雙對他怒目而視：“我說你夠了啊，欺負小姑娘有意思麼？”
泉先愕然失笑：“我是說，賭局開始的時候你們已經不是買了十條魚麼，那些也可以算進賭局裡的。”
空無雙一愣，然後冷笑連連，打得一手好算盤啊倒是。明知道死魚出好東西的機率低，自己又拿著三塊域石的好牌，這是嫌只贏了一塊域石不滿足？
倒是泠兒眼神一亮，仔細看了看空無雙挑的幾條魚。稍稍猶豫了片刻，她哀求的眼神轉向了空無雙：“無雙哥哥……”
“誒？這就被說動了？”空無雙沒想到泠兒的賭性居然還不小。雖然不看好，對於她的要求卻也無法拒絕，想想只是十個域石的事情，再說了這域石還是空忘給的，便點頭同意了。
泠兒恢復了些許靈動，微笑著問泉先：“你不會讓我一條一條跟你比吧？”
“當然不會，你可以十一條魚賭我這一條。”泉先很是自信的樣子。
“那就好！”泠兒不再多說，讓老闆動刀開膛破肚。
死魚殺起來可比活魚簡單多了，首先，死魚是不會掙扎的；其次，食人魚這種生物因為食物的原因，其實已經跟異獸有一點相似之處，其外在的表現就是鱗甲面板的堅韌與生機成正比。
活著的食人魚鱗甲堅硬，殺起來相當費勁。好在沒到異獸的程度，普通人費點勁還是能破開的，所以作為普通人的魚老闆們還能將這生意做下去。死了的食人魚，隨著時間的推移，鱗片會漸漸脫落，魚皮軟化，便於宰殺。
不同於普通魚類的是，食人魚死去之後不會在短時間內腐爛，所以能掩蓋著魚腹中可能的域石能量，讓賭魚的人們無法直接探查到。
魚老闆不知道殺過多少死魚活魚了，手下利落地很，轉眼功夫就開了四條魚的肚子。遺憾的是，正如之前泠兒說的，死魚之所以便宜是有原因的，這四條魚只殺出一塊深海中淬鍊了不知道多久的寒鐵。也就能值十幾個域幣，要是沒有這場賭局，倒是能回本，現在有三塊域石壓在上頭，只能算是杯水車薪了。
“可惜了，難得看到買死魚能殺出東西來的。”
“是啊，這要是沒跟人賭多好，十幾個域幣呢，夠我用一年的了。”
“別裝了，你一年能賺到十個域幣嗎？還夠你用一年，就你這摳門的性子，一年用一個還差不多！”
圍觀者們議論紛紛，倒大多是表示對少年少女們的同情。當然這也正常，這兩個人一個是弱柳扶風的嬌柔少女，一個是玉樹臨風的翩翩少年。另一邊呢，是個戴著大皮帽子的鬼祟之客，形象直接扣滿一百分。
當事的三人都沒有在意他們的議論，泉先和泠兒盯著正在剖腹的第五條魚，泠兒帶著點點的緊張，而泉先則是偶爾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在地上排著的最後一條魚。
空無雙跟他們二人的關注點不同，他依然在打量著泉先，只是想法跟先前已經完全不同了。
“太囂張了，看著就是個弱雞，居然還敢坑我和泠兒妹妹，看來要好好給你上一課了。”他心中暗暗下定決心，準備事後跟著泉先，取回自己的東西，“我可不是要搶你的東西，不過是拿回自己的罷了，那三塊域石才不會動！”
正在空無雙堅定自己不能見財起意的信念時，圍觀者們發出了驚呼。
“那是什麼？難道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