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得一身雞皮疙瘩。
這乞丐模樣的人,正是一直盤膝打坐,怎麼叫喚都沒打理我的傢伙。
我頓然感到一絲莫名的欣喜,這人終於醒了過來,孤獨和無助的失落感這一瞬間蕩然無存。
可是他吃蛆蟲的模樣,委實讓人難以接受。
這乞丐模樣的人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,很快吃完一盒,看向我:“哭了那麼久,不餓嗎?”
這時,穹頂的天窗已經關上了,牢房內是一片漆黑,我勉強能分辨這人的位置,朝他擺了擺手,說道:“我不餓。”
那人開心地笑起來,說:“既然不餓,我就不客氣了。”
看他的身影,似乎在吃另一盒蛆蟲。
突然,一陣暗紅色的巨型火焰從黑坑中噴出來,藉著火光,我看清這人全貌,約莫五十歲上下,他面上和身上的面板傷痕累累,早已癒合的傷疤橫貫全身。衣服破爛不堪,只能遮住一半的身體,另一半裸露在衣服的破洞中。這人留著長長的絡腮鬍須,和他的頭髮一樣,蓬鬆得像一堆枯草。
那人風捲殘雲吃完另一盒,將兩隻餐盒扔進黑坑中,箭一般竄到我的身邊,笑嘻嘻地打量著我,問:“這漆黑中,你能看清?”
我點了點頭,說:“不是很清楚,大體能看見。”
那人抓了抓頭,在我身邊繞來繞去地打量著,沉默一陣,沉聲問道:“老傢什麼地方的?”
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游走,讓我好不自然,頓了一頓,說:“南京。”
那人不耐煩地問:“具體點!”
“南京寶華山。”
“做什麼行當的?”那人迫不及待地追問著。
“在學風水堪輿,還……還不能獨當一面。”我說得支支吾吾。
“祖上做什麼行當的?”
“祖上在家耕地。”
那人一聲嘆息,擺了擺手,回到他打坐的地方。又長長嘆了口氣,睡倒在地,顯得十分惆悵和失落。
我看著那人憂鬱地嘆著氣,心中不解,這真是一個奇怪的獄友,要麼不說話一直打坐,要麼像查戶口一樣,說得不滿意還鬧情緒,不過有人說話,我心中很是寬慰。想了想又說:“我祖上做過風水,不過上幾代都很命短,沒有正式的行當,只能耕地營生,我父親開過幾年旅館。”
那人忽地翻身爬起來,一閃又到我的跟前,剛好一陣火焰從巨坑中噴湧而出,這人藉著火焰的光亮,再次凝視著我。
突然問道:“你在流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