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學徒神情僵硬地說:“這是什麼東西在動,是這東西扎壞了車胎嗎?”
張承山沒有回應,讓我們不要動彈,從駕駛員學徒手中接過扳手。沉著冷靜地走近那堆竹葉,試圖挑開竹葉,一看究竟。
他手中的扳手是用來換車胎的,兩個學徒本有分工,其中一人還在安置千斤頂,這個學徒負責擰車胎的螺絲。這扳手就是用來擰螺絲的,有著二十多公分長度。
竹葉堆在我們眼睛直視下,再也沒有動彈。
張承山撥開一層竹葉,朦朦朧朧地看到白色的東西,再撥開更多的竹葉時,露出一副白色的骨架,那骨架長有一米多,首尾盤在一起,中間一根粗實的骨脊,兩側的骨叉又細又尖,像魚刺一樣散開。從那骨架的形狀看,像是一條蛇的骨頭。
學徒也問道:“是不是蛇的骨架?”
張承山站在竹葉堆前,皺起眉仔細端詳,說道:“確實是蛇的骨架。”
我也往前走了一步,仔細看那骨架。只見骨架上不沾一點血肉,根根蛇刺分明,我心中兀自納悶:“這蛇骨架剔得這麼幹淨,誰的手法這麼高明?”
我不解地問道:“這蛇骨多脆,別說扎壞車胎,就是從車胎下方走一遍,不得軋成粉。還有,還有,這蛇都成骨架了,得死去多久,怎麼會動呢?”
我丟擲兩個問題,張承山也搖搖頭,很是茫然。
正猶豫間,張承山手中的扳手繼續撥動蛇骨附近的竹葉,除了這一條蛇骨外,還有幾條完整的白色骨架顯露出來,骨架上像魚刺一樣的蛇骨根根分明。
這種剝皮削肉的工夫,強奪天工。
就在這時,還沒有完全挑開的竹葉堆又抖動一下,嚇得張承山本能地抽回扳手,我和駕駛員學徒也面面相覷,不約而同向後退了一步。
張承山略作舒緩,讓我們再往後退,自己卻上前一步,撥動著扳手,迅速在竹葉堆中翻動,那堆竹葉被他攪得七零八落。
突然,一隻黑色如黃豆大小般的蟲子從竹葉中爬出來,張承山不禁駭然,往後退了一步。掌中金屬扳手朝著蟲子用力一擊,只聽見“咯噔”一聲,扳手在手中一震,再看那蟲子,居然安然無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