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的!我就恍惚了一陣就知道那是假的了,王爺是什麼樣的人我還能不知道嗎,是吧。”
胡雪的這句話裡頗有兩分討好的意味。
“油嘴滑舌。”
“我這叫聰明伶俐。”
“呵。”
呵個鬼哦呵呵呵。
胡雪在心裡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。
陰陽怪氣。
“那王爺呢?王爺那麼生氣,是不是真的有幾分信了那幻境?”胡雪有些揶揄地打趣道。
“呵,你覺得呢?連你這不怎麼靈光的腦子都能看得出來的把戲,又如何能矇騙過本王?”
胡雪:“……”
你大爺的是不損我一句都吃不下飯是不是?
“那你怎麼看上去那麼生氣的樣子,還差點掐死人家伽爾雯,這起碼也是西域啊,當著大巫師的面兒,要是伽爾雯死了,我們想要踏出西域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吧?”
“這般怕死,果然是本王的雪兒。”
胡雪:“……”
這話她沒法接了!
這天也聊不下去了!
瞧瞧瞧瞧這得是個啥樣兒的人才會這麼損人的!
“這般毒舌果然是我們家王爺,呵呵呵。”
胡雪還沒說完,臉就被掐住了。
“王爺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!”胡雪有些不滿,還有些口齒不清,她拍開了夜凌淵的手,還不忘瞪他一眼。
“她該死。”夜凌淵對於胡雪的話,只回答了這三個字。
卻讓胡雪一個激靈。
覺得這樣的他好像有點可怖。
“你在怕本王?”夜凌淵的丹鳳眸一瞬不瞬地盯著胡雪的臉。
“沒有啦,我只是覺得,她,好像還沒有到該死的地步吧,王爺看到的是什麼,是不是也是我和哪個誰……”
胡雪的話還沒說完,便被男人堵上了唇。
唇齒相依好一會兒才被放開。
“本王有一瞬間就差點信了。”
胡雪一愣,心知這是真心話,她什麼也沒說,就靜靜地等待著下文。
“胡雪,若你真敢那般,本王便親手殺了你。”
胡雪抖了一抖。
親手殺了她啊……這麼恐怖的嗎?
對上夜凌淵的眼神之後,胡雪猛然發現。
特孃的他還真不是在開玩笑。
“王爺你得信得過我啊,我又不是那鍾水性楊花的人,雖然本質上是個狐狸精……但實際上也是個好人家的姑娘啊。”
說完胡雪都覺得怪怪的。
本質上都是個狐狸精了還怎麼能算好人家的姑娘?
這這這……幾乎解釋不通哪!
夜凌淵就看著她這樣一副抓耳撓腮的模樣,覺得很有意思。
忍不住將她摟入了懷中:“可不就是個小狐狸精嗎,慣會勾人的。”
胡雪吐吐舌頭:“就勾引你好不好?”
夜凌淵失笑:“你也得有那個膽子在本王面前勾引別的男人,本王的雪兒就是個貪生怕死的小東西。”
貪生怕死貪生怕死,咱能不能不要老是提起這一個老梗,咱說新鮮一點的成不成哪!
你說氣不氣!
胡雪有些生氣地推開了他:“隨你怎麼說,我出去走走!”
說完之後,自己一個人往寢宮外頭走去了。
夜凌淵也不攔著她:“自己小心些。”
胡雪點了點頭。
她本就是想找伽爾倫問問伽爾雯的情況如何了,卻不想自己這一出來就會看到不該看的一幕。
他居然看見那個伽爾寧在調戲一個男人?
那是一個普通侍衛打扮的男子,長相白淨。
而伽爾寧正勾著他的下巴笑著說著什麼。
胡雪驚訝地捂住了自己的嘴。
他的這個姿態可不就是在一調戲良家婦女的模樣嗎?
人家調戲良家婦女,他倒是好,調戲良家婦男!
怪不得伽爾倫問他那奇怪的愛好有沒有改……
胡雪還因為是什麼愛好而好奇了那麼久,不料居然是這麼個驚天大猛料!
哇哇哇,簡直神了!
她這是撞見了多大的秘密了啊!
眼見伽爾寧就要往那男人的嘴邊親了過去,胡雪趕忙轉身,生怕看到什麼辣眼睛的一幕。
胡雪也並不是歧視同性戀,但是用普通世俗的眼光還是很難接受這樣的場面的!
伽爾寧居然囂張到了這種地步了嗎?
公然與男人在公眾場合之下調情當真不怕被人發現嗎?
啊啊啊,人家可還是個孩子呢,看到這樣的場景是不是會長針眼?
然而胡雪到最後還是沒有那個長針眼的機會。
因為對面的伽爾寧注意到她了。
伽爾寧的眼中,就是看見某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後頭不知道幹什麼。
於是他上前,胡雪明顯地感覺到了他的靠近,身形瞬間暴退。
眼見伽爾寧的一拳就要落在自己的腦袋上,胡雪猛地一躲閃,運氣靈力不斷向後退。
“偷聽牆角的小賊?”
胡雪的嘴角抽了抽:“什麼叫偷聽,我是光明正大地看的好嗎!你這大庭廣眾的還怕人看見了不成?”
“哦?是嗎?那你說說你看見了什麼?”
胡雪在他詭異的表情之下打了個哆嗦。
然而一點也不慫的好嗎?
“不就看著你公然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嘛,怎麼,自己有臉做讓別人見了就惱羞成怒了?這又是何苦?”
胡雪在夜凌淵面前犯慫那幾乎是養成習慣了的,然而在別人的跟前她還不至於要把姿態擺的那麼低。
用胡雪的話來說就是我有王爺做靠山,你敢欺負我我就告訴我們王爺。
胡雪一點也不在乎是否做一個告黑狀的。
她的語氣可謂是挑釁。
伽爾寧冷笑:“不知死活。”
“你這樣的女人就是欠調教。”
他的語氣平穩至極,卻讓胡雪有種很不祥的預感。
在她這種不安的感覺愈發強烈的時候,她被伽爾倫給拉到了身後。
胡雪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身邊的,總歸就是巧得很了。
“你先前說我一點也沒變,你也一樣啊伽爾寧,還是這麼卑劣,對人家姑娘也那麼狠心,你想做什麼?宸王殿下還在這兒呢,你敢動小末末?”
胡雪在一旁皺了皺眉頭,心裡有種感覺很強烈。
好像是伽爾倫的出現阻止了什麼事情的發生?
胡雪還覺得,那個事情,似乎挺嚴重的。
“看來先前是我說錯了,你變了不少嘛伽爾倫,記得你從前可不是個會為了女人挺身而出的人,怎麼,看上這女人了?”
伽爾寧上下得打量了下胡雪,冷哼出聲:“到真是個有姿色的,比你先前看上的那個第一美人要強些。”
伽爾倫也不在乎他如何嘲諷。
就還是用那麼玩世不恭的目光看著他:“這事兒你可管不著,你還是管好自己那奇特的愛好別讓那些個老頭兒看見了,否則下一任大巫師的位置怎麼也輪不到你的頭上。”
伽爾寧毫不在意。
伽爾倫冷哼了一聲,帶著胡雪離開了伽爾寧的跟前。
走出很遠很遠之後,伽爾倫才鬆了一口氣:“小末末你可得感謝我啊,剛才要不是我你可註定是要倒大黴了!”
胡雪不解:“你什麼意思?”
伽爾倫抬頭望向天空:“伽爾寧這個人可不是個好惹的啊,小末末以後見了他還是躲遠點兒少招惹比較好。”
“說說清楚!”胡雪拍他肩膀。
“唔。”伽爾倫懶懶得道:“你可知道我們西域什麼東西最出名?可不就是那些奇奇怪怪的術法和蠱毒嘛,伽爾寧這個傢伙最擅長用蠱,他一下手,要麼死,要麼生不如死。”
胡雪皺眉:“這麼嚴重?”
伽爾倫點點頭:“雖然你是有晉國宸王殿下護著,不至於說死或者生不如死那麼嚴重,但是憑他的手段也足夠你吃一頓啞巴虧還說不出來的那種,說起來還真得感謝你們王爺讓他有了顧慮。”
胡雪一臉茫然。
她對這些東西自然是一竅不通的,畢竟不是本地人,對蠱毒這類東西的瞭解也僅僅停留在書本上那些理論的知識,從來都沒有真正見過。
“你說的蠱毒,先前我們街邊碰上的那幾個小混混手裡拿著的東西,是不是……”
伽爾倫表示鄙夷:“那些個小東西算什麼,那般普通的我都不好意思說那是我們西域的東西,頂多讓人病上一陣子,難受上一陣子,可伽爾寧手上的就不一樣了……”
“我曾親眼看著伽爾寧給一個囚犯下了蠱蟲,那些個可愛的小傢伙在他的體內鑽來鑽去鑽來鑽去,硬生生是慢慢地將那整個人吃乾淨了,花了挺長時間的,那人也是嘴硬的很,最後都什麼也沒說。”
胡雪在一旁聽著,只覺得毛骨悚然。
腦中自動腦補出一副可怕的畫面。
“那些……可愛的傢伙?”胡雪聽著這詭異的形容,只覺得特別的想吐。
“可不?那些小傢伙可是值得整個西域都驕傲的東西,怎麼就不可愛了?”
胡雪現在才知道自己和西域人的三觀差別有多大。
比如她永遠也無法覺得一些小蟲子很可愛。
而且還是那種吸食人血,啃食人肉的小東西。
“別露出這種表情好不好?多嫌棄似的。”
“我沒法不嫌棄,我可能不是很喜歡蟲子,很抱歉……”胡雪說著,就想轉身離他離得得遠遠的。
然而伽爾倫不給胡雪這個機會啊,拽著她就說要帶她去一個地方。
胡雪不想去他就說她不給救命恩人面子。
胡雪也不知道這傢伙什麼時候就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了,但是想想,剛才也多虧了這傢伙自己才能安然無恙地從伽爾寧手中脫身。
算了算了,就跟這傢伙走一趟吧。
於是胡雪跟了,然而她很快就後悔了。
她被帶入了一個小山洞,裡面一層一層地全被隔絕開了。
從外面看進去,就是密密麻麻的罐子和密密麻麻的蟲子。
各種各樣色彩斑斕的蟲。
胡雪的胃裡一陣翻滾,恨不得把前天的早飯都一起吐出來才會舒服一點。
“看見了嗎!”伽爾倫的眼中明顯的都是興奮:“你看看這些小傢伙,你見過這麼可愛的小傢伙嗎?”
胡雪覺得他這興奮裡面多少存了些病態吧。
因為胡雪只是覺得噁心,並且越看越噁心。
“唔,嘔……嗚,對不起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,我不是要侮辱你們西域的這麼好這麼神聖的東西,可是我……嘔……”
胡雪真心知道自己的行為是很沒有禮貌的,但是她真的忍不住。
胡雪敢說,她真的敢說自己這輩子沒有一次性看見過這麼多稀奇古怪的小蟲。
“沒事沒事。”伽爾倫見她如此也不好意思責怪:“你們外地人看到這些都是這樣的,習慣了就好了,多看兩眼就習慣了。”
陰潮潮的山洞裡只有兩邊牆上的火炬泛著微弱的光,正因如此更是顯得陰森恐怖。
“我,我還是很不習慣,伽爾倫,我先出去行嗎?”
“不行!”伽爾倫想也不想的一口回絕。
見胡雪一臉寧死不屈的樣子,他就威脅:“我可不經常帶人來這兒看的,好不容易帶你來了,你可得耐心聽我介紹,不然這裡這麼多的蠱蟲,隨便一隻……”
伽爾倫話直說一半,胡雪卻覺得無奈極了。
隨便一隻都夠噁心死她啦!
“小末末,其實我是特地帶你來這兒向你賠罪的。”伽爾倫道:“先前給你布幻境的那個事情是我做的不好。”
胡雪強壓著胃裡的翻滾:“你,你不用向我賠罪,我向你賠罪,我向你賠罪了好不好,你讓我趕緊出去行不行!”
“不行。”伽爾倫道:“這樣吧,小末末,為了表示我道歉的誠意,這裡的這些蠱毒你一樣挑一個,小爺我送給你了,以後你看誰不爽,整死他還是可以的!”
胡雪不知道他的這句話自己應該怎麼應。
“我目前還沒有和誰有這麼嚴重的深仇大恨……用不著,真的用不著。”
伽爾倫拍拍她的肩膀:“怎麼會用不著呢,一輩子這麼長,誰還遇不見幾個小賤人,而你這面相就是招嫉的,遲早用得上!”
胡雪聽著他的這句話,怎麼聽就怎麼像是在詛咒自己。
“來來來,小末末,我給你介紹一下哈。”
“看見那個小玩意兒了嗎?”伽爾倫給胡雪指了其中的一種蠱毒,但那玩意兒不是很小蟲,而是一株株很奇特的小植物。
“這是蠱毒,時雨蠱,可以使人內力修為大增的蠱毒。”
胡雪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他:“這世間還有這麼好的東西?使人修為大增?那怎麼到現在還能好好地養在這兒沒被人偷乾淨了?”
“都說是蠱毒了嘛,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了,說實話,就這玩意兒,沒幾個人敢用的。”
胡雪皺眉:“怎麼會,有些有野心的人就算只是為了力量也是甘願鋌而走險的不是嗎?”
“是有這樣的人,不過嘛,這個時雨蠱可不一樣,用他的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,若是斤兩不夠就擅自用了,可是會直接爆體而亡的。”
爆體而亡……
他說的異常的恐怖,胡雪是信得。
“那若是沒有像你說的那麼嚴重呢,會怎麼樣?”
伽爾倫看了她一眼:“難得你感興趣啊,那小爺我就好心告訴你吧,若是中了此毒,沒有當場就死去的話,每月十五會發病一次,生不如死,內力盡失。”
胡雪聽著,突然之間抬頭:“你說什麼!?”
伽爾倫皺眉:“你怎麼是這個反應,你也太奇怪了……”
按理說就是再怎麼驚奇也不至於露出這種表情吧。
胡雪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袖,不死心地問:“你剛才說什麼,再說一遍,是什麼症狀?”
伽爾倫以為她是真的沒有聽清楚,奇奇怪怪地道:“就是每月十五發病一次,生不如死,內力盡失啊。”
胡雪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,呆滯地問:“那是不是隻有用……成年靈狐的心頭血才能根治?”
“你怎麼知道!?”伽爾倫也很驚奇:“不過這是坊間的說法,但那也是很偏很偏的訊息了,你怎麼會知道?”
胡雪激動地再問:“那是不是隻有這種方法可以根治這種植物蠱毒?”
伽爾倫擺手:“都說了這只是坊間的說法了,聽說是有人中了這個時雨蠱這麼治好了,只是哪有那麼容易,成年靈狐是那麼好找的嗎?而且這多造孽啊,心頭血……”
“你的意思是還有什麼別的辦法了?”
伽爾倫真心不明白為什麼她可以激動成這個樣子。
“有是有。”
胡雪面上一喜。
伽爾倫接下來的話又相當於給胡雪當頭破了桶冷水。
“有是有,但是基本上也可以說是相當於沒有了。”
胡雪:“……有就是有了,沒有就是沒有,什麼叫做基本上也可以說是相當於沒有?”
伽爾倫表示感慨:“反正你我目前的能力是做不到咯,就算你們王爺出馬估計也夠嗆的。”
胡雪不能理解:“為什麼啊。”
伽爾倫很煩躁:“你怎麼對時雨蠱的解藥這麼感興趣,有誰中了不成你激動個啥啊。”
胡雪怎麼可能不激動。
伽爾倫說的那個症狀,和夜凌淵的那些症狀幾乎一模一樣,這讓胡雪不得不懷疑夜凌淵就是從小中了那時雨蠱。
他說若是一開始不夠強大一中蠱就會死,可夜凌淵沒事,就說明那第一關他已經過了,現在要緊的是如何解開那時雨蠱。
“喂,伽爾倫,你就跟我說說吧!”
胡雪特別親切地與他道。
伽爾倫一頭霧水:“好吧好吧,既然你都誠心誠意地發問了,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……”
胡雪:“……”
這句話怎麼這麼耳熟。
現在的古代人,也挺潮的嘛。
“快說快說。”胡雪這會子一點也沒空跟他磨嘰。
“別催了,我這不是就要說了嘛,其實我們西域南邊的山上有可桫欏樹,上面結的果實就可以解毒。”
胡雪看了他一眼:“就這麼容易?”
“容易?”伽爾倫好像聽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話一般:“那果實一年成熟一次,還有猛獸守著,摘一顆就是九死一生了,你跟我說這麼容易?那果子不僅可以解時雨蠱,還有各種治病的奇效,先前很多人去摘,死了一片人之後沒人敢去了。”
“就這樣的你跟我說很容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