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胡佳,你怎麼回事?為什麼我要相親?”
胡佳也不跟她解釋:“你都多大年紀了,這場相親是咱老爸安排的,十個月前本來就該來的,偏偏你成了十個月植物人……”
胡雪:“……”
這是親姐嗎?胡雪能說自己很想要打她一頓嗎?
“去吧,孩子。”
胡雪在前面讓胡佳推了一把,差點倒下去。
轉過頭,她的目光能殺人。
胡佳朝她揮了一揮手。
胡雪氣的那個牙癢癢。
心裡又感慨了起來,她和別的男人坐在一起吃飯,那要是夜凌淵看見了,他一定特別生氣吧?
哈哈。
誰叫他關心別的女人,活該。
眼前的男人很年輕,看起來像一個商業精英。
“是胡小姐吧。”
他對胡雪的第一印象似乎很好,畢竟男子都很喜歡生的漂亮的女人,這很正常。
胡雪很端正的坐下。
“胡小姐喝杯水。”
胡雪默默地婉拒了。
“額,嚴先生對嗎?”她的神情十分認真:“您的情況我大多也都瞭解了,只是我這邊的情況,有些,還是要與嚴先生說清的。”
男人微笑:“我知道胡小姐曾意外臥病十月。”
胡雪卻對他搖了搖頭:“那是我們家對外宣稱的,但是我想,若是我有意與嚴先生度過餘生,這個事情還是有必要說清楚的。”
她煞有介事地道:“其實,我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了。”
胡雪說著,明顯地看到對面男人的神情變得僵硬。
胡雪幽幽一嘆:“其實,我這十個月是去備產的,我前男友他……唉,不提也罷,我爹,哦不,我爸爸想叫我把這件事情先瞞下的……”
對面的男人的臉,綠了都。
胡雪繼續道:“是這樣的,我看嚴先生是個好人,故而,實在,實在不忍心隱瞞……不知您是否介意給三個孩子當後爸?”
嚴先生的臉色怪異:“三,三胞胎?”
胡雪點頭:“是很可愛的三個孩子哦,兩男一女,分別叫長安,絃歌,還有星辰……”
胡雪看著嚴先生鬆了鬆領帶,然後喝了一口水。
他說:“胡小姐您是個好人,只是我,可能,還沒有準備好。”
……
胡雪朝著對方的背影搖了搖手。
胡佳見狀走了上來:“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?怎麼了他就走了?怎麼回事?”
胡雪眨了眨眼睛:“我就實話實說了?”
胡佳瞪她:“我看他走的時候臉都是綠的,你跟他實話實說了什麼啊。”
“我就跟他說我是個有家室的人,家裡生了兩男一女,雖然也虛構了那麼一點點。”
胡佳恨不得將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妹妹掐死:“你他媽二十幾歲了連個正經男朋友都沒有交過,你哪裡來的兩男一女?”
胡雪的聲音很淡很淡,淡到胡佳都沒有聽見。
她說——“有的。”
***
“雪兒?雪兒?”
胡雪的腦中聽到有一道聲音在呼喚自己,她一愣:“夜……凌淵?”
胡佳皺眉:“誰,誰?”
“該醒醒了,雪兒。”
不知為何,那一道聲音漸漸地由遠及近。
“胡雪!你怎麼回事?”胡佳慌了:“你怎麼了,你怎麼了?”
胡佳不停地喚著自家的小妹,可是她就好像聽不見一眼。
“不會是低血糖了吧!”
胡雪什麼都聽不見了,她倒下,胡佳險險地接住了她。
……
這一次,胡雪一點都沒有想著姐姐,和爸爸。
因為她的滿腦子全都是那一道聲音。
是夜凌淵呢!
他在喚她雪兒呢,他在喚她回家呢。
她好想立馬就醒過來,然後告訴他自己很想他,告訴他,她已經偷偷原諒他當初拋下自己去找江靜茵了。
胡雪想,如果是為了他的話,她可以卑微一點點也沒有關心。
對,卑微一點點也沒有關係。
只要是他,能與她共度餘生,就夠了。
……
“父皇,孃親醒了!”
“絃歌就說嘛,絃歌有預感,孃親很快就會醒過來了。”
胡雪的目光有些茫然,下一刻,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。
“夜凌淵……”
她看著眼前憔悴的人,覺得他怎麼憔悴了這麼多了。
本來,胡雪還有打算吊著他一會,誰叫他當初將她留在皇宮裡面去尋江靜茵,可現在確實捨不得了。
所以說人啊,真是一種複雜的生物呢。
“我睡了,多久了啊。”
絃歌哭了:“一年了,娘,您都睡了一年了!終於醒來了!”
啊?
“娘,爹爹每個月都照著那個和尚說的,喂心頭血給你,你終於醒來了爹爹終於可以不用那麼辛苦了。”絃歌很小聲很小聲地說。
因為爹爹不讓說。
胡雪猛地看向夜凌淵:“什麼!?”
怪不得,怪不得他憔悴了這麼多。
胡雪動了動手指,發現自己並沒有什麼不適,哪怕睡了這麼久,也沒有覺得僵硬什麼的。
她知道這是無墟的功勞,也是夜凌淵的功勞。
她竟然還想著要不要原諒他當初的行為!?
胡雪覺得自實在是太沒有良心了。
她猛地撲入了夜凌淵的懷中,情之所至,差點都忘了孩子們都在了。
三個孩子面面相覷,很快就笑嘻嘻地退下了。
孃親醒來,是大好事,怎麼能哭呢?
他們當中最想念孃親的便是爹爹了,這種時候了還是讓爹爹和孃親好好相處吧。
“夜凌淵……我睡了一年啊,抱歉,又叫你等了。”
他聽著,只是深深地看著胡雪,然後深深地吻了下去,
一如當初那樣的溫柔以及繾綣。
胡雪知道,這一切,都在他的不言之中。
看著他眼中的自責,在他放開自己之後,胡雪用額頭抵著他的額頭:“不要露出這樣的眼神好嗎?”
“不要自責,我這麼愛你,我也心疼你。”
夜凌淵的心尖一暖。
“雪兒,總算是回來了。”
胡雪摟著他的腰,似乎要將所有的溫暖全抱在懷裡一樣。
然後,胡雪又發現自己如今,似乎一點靈力也沒有了。
夜凌淵說:“你不再是狐妖了,雪兒。”
本以為她也許會難過,會難以接受,可不想,她的眼神亮了亮:“真的嗎?”
夜凌淵靜靜地看著她。
她沉睡了多久,他就期待了多久。
期待她,像現在這樣……目光靈動,融融生暖地,這樣和自己說話。
“夜凌淵!”胡雪突然道:“你有沒有忘記什麼?”
“嗯?”他淡笑:“雪兒說?”
胡雪皺了眉:“你忘了自己還欠我一場婚禮?”
“是嗎?”
“想賴賬?!”胡雪真有些生氣了!
他綿長的吻落在她的唇上。
“雪兒放心,永遠都不會忘。”
……
也是如今才能體會,執子之手,與子偕老,那是怎麼樣的美好。
他與她,從相識相知到相愛,歷經了許多許多。
如今總算修成正果了。
他將用一生給她愛,給她陪伴。
雪兒,你可知道,遇見你,乃吾今生之幸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