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師傅，麻煩去北郊的咖啡店。”
蘇可的確是去喝咖啡，不過這個人不是姜文，而是何沐陽。
方才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，正好收到了何沐陽的簡訊。
只有短短一句話，約蘇可喝下午茶，再沒有其他。
不過正好，蘇可也想找何沐陽好好的聊聊。
上次在徐家瑞的訂婚宴上的時候，她就想問問何沐陽了。
再加上今天在公司，他看到蘇安娜的眼神，還有看她的神情，都有些不對勁。
讓蘇可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，這件事情她只能去問何沐陽。
到了咖啡店門口，蘇可付了車費從裡面出來。
何沐陽已經到了，面前點好了咖啡，坐在裡面的一個角落的位置。
“來了，喝點什麼？”何沐陽將選單推給她。
“不用了，白開水就好。”
蘇可看也沒看選單，直接說，她向來不太喜歡喝咖啡。
“你還真的是和別人不同。”何沐陽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。
“是麼？不知道何律師口中的別人，是指蘇安娜，還是……和你有關的人？”
何沐陽的眼神忽然一變，看了一眼蘇可。
他以為他看錯了人，面前的蘇可和在穆南衣身邊完全是兩個模樣。
不過這樣的動作還是被蘇可看在眼裡，更加的印證了心中的猜測。
方才的話，也不過是她故意說的。
為的就是看何沐陽的反應，現在看來她猜想的沒錯。
“穆夫人的話很有深意，不知道想問什麼？”
“何律師錯了，不是我想問什麼，今天是你找我，你想跟我說什麼？”
何沐陽笑了，眼睛盯著蘇可手上的手鐲許久。
“難道，何律師說的人，和我手上的這個手鐲有關係？”蘇可猜測。
何沐陽沒有解釋，點頭說：“曾經，看過一個一模一樣的手鐲，正好想起了故人罷了。”
蘇可笑了，看他的神情，也知道那個人對何沐陽的重要。
只是，當時穆南衣也是一樣。
難道這個故人和穆南衣也有什麼關係？
’“想必，這個故人，對何律師很重要，不知道我能不能知道她的故事？”
“沒什麼故事，偶然遇到了而已。”
何沐陽明顯的就是不想說什麼，轉瞬又說：“晚上我約了蘇安娜一起吃晚飯，穆夫人要一起嗎？”
“不了，我不太想和她一起吃晚飯，何況，是你們單獨，我還是不做電燈泡了。”
蘇可說完，看了一眼時間，“如果何律師沒什麼事情，我就先走了。”
“好。”
蘇可從咖啡館離開，透過玻璃看到何沐陽的側臉。
方才他有很多的話沒有說出來，看來，還是不夠信任她。
又或者，是不能和她說。
那麼，這個手鐲的女人到底和穆南衣和何沐陽有什麼關係？
蘇可的心裡充滿著疑惑，伸手打了一輛計程車朝著精神病院去。
……
穆青峰的住所，門口站著的是譚老，看樣子已經等候在這裡很久了。
穆雨在旁邊的門口看了一眼，走進房間通知穆青峰。
“老爺，譚董事長還在外面，不肯走。”
穆青峰正閉目養神，猛的睜開眼睛，說：“那就讓他進來吧。”
“是。”穆雨應了一聲。
“咯吱”一聲，大門開啟，穆雨站在門口看著譚老，冷冷地說：“譚董事長，進來吧。”
“穆先生同意見我了？”譚老蒼老的面孔閃過一絲驚喜。
邁著沉重的步伐進了房間。
房間內，穆青峰已經坐在輪椅上，看著院子裡剛開的花朵出神。
“穆先生。”譚老很恭敬的打了聲招呼。
穆青峰從鼻腔裡發出一個聲音，算是打招呼了。
“您終於肯見我了，我承認之前是我……”
“你看看院子裡的那朵花開的多好，可惜了……”穆青峰沒有聽他說話，反而打斷他的話說。
眼睛一直盯著那朵花，很久都沒有離去。
“花……確實很好看，不知道可惜什麼？”
“可惜了，他活不過今天，因為不是在這個季節的花朵，所以無法生存，你知道嗎？”
穆青峰迴過頭看著譚老問。
“這……”譚老不知道如何回答。
這句話似乎意有所指，譚老不敢隨意的猜測。
“你回去吧，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。”穆青峰說。
“您還在怪罪我？這麼多年，我做了這麼多，您還是不肯原諒我麼？”
譚老的聲音有些顫抖，面色哀傷的說。
“如果她能夠死而復生，能夠站在你我面前，告訴你，她原諒你了，我也就原諒你了。”
“穆先生，你這不是讓我為難，人死怎麼可能復生？”
“既然你知道，還要問我？”
穆青峰的意思很簡單，他是不會原諒他的。
譚老自討沒趣，垂下了頭，轉身離開了別墅。
穆雨站在不遠處，看著穆青峰難過的神情，他也不開心。
“今兒是你的祭日，我讓他來看你了，你開心嗎？”穆青峰悠悠的說出口。
手裡抱著一張照片，照片裡的女孩子喜笑顏開。
露出好看的兩個小酒窩，額前略微有些碎髮，看得出來很年輕很漂亮。
穆青峰輕柔的摸著照片，彷彿就在摸著照片中的女人。
“我知道你是開心的，我知道的，我也知道，你早就原諒了他，但是哥哥我做不到……做不到原諒他！”
穆青峰說完，伸手將旁邊的杯子打碎，手上濺了一些碎片。
頓時，手已經開始流血。
“老爺，您的手……”穆雨一直站在身後注意著他的舉動。
趕緊從旁邊拿出藥箱，上前準備給穆青峰包紮。
“不用，我沒事，只是小傷。”穆青峰開口拒絕。
“可是老爺，你的手……”穆雨緊張。
“出去吧，我一個人待一會兒。”
穆青峰的話，穆雨不能說一個不字，點頭關上門。
……
精神病院，蘇可過來的時候，院長剛好在。
因為有穆南衣的吩咐，所以很快就有人帶著蘇可到劉雪晴的房間。
因為劉雪晴總是傷害人，所以並沒有給她任何的治療。
蘇可站在玻璃前，看到劉雪晴還是那副樣子的時候。
有些懷疑穆南衣的猜測，他覺得劉雪晴有可能是裝的。
但是根據蘇可對她的瞭解，劉雪晴是個多麼愛乾淨愛打扮的女人，怎麼會容忍自己這個樣子呢！
何況，她這麼忍受，到底是為了什麼，竟然心甘情願的待在病房裡。
蘇可開始懷疑，盯著劉雪晴看了好半天。
“啪”的一聲，劉雪晴拍著玻璃，整個人朝著蘇可撲過來。
蘇可嚇了一跳，看到她猩紅的眼睛。
“劉雪晴，你還記得我嗎？”蘇可問了一聲。
劉雪晴沒說話，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。
“不管你記不記得，我有件事要告訴你，總覺得要通知你一聲，不然也有些對不住你。”
蘇可說著，眼睛一直盯著她的表情。
生怕錯過任何一個關鍵。
劉雪晴的眸光微動，傻呵呵的拿著手做一些蘇可看不懂的動作。
“爸爸他……他去世了。”蘇可難過的說。
話音剛落，劉雪晴整個人呆愣了片刻，手上的動作也停止了兩秒，隨後又恢復正常。
然而這樣的小動作，還是被蘇可看到了，並且記在了心上。
“劉雪晴，你不難過嗎？他是你的丈夫，他走了，臨走前還問你過的好不好，吃的怎麼樣，只是沒想到最後，還是你辜負了他！”
“你的良心會安嗎？你在背後做了什麼，爸已經全部知道了，你就不怕你午夜夢迴的時候，他來找你問個明白？你就真的能夠了這樣一了百了？”
蘇可一字沒有停頓的說著，她知道，只有這樣，才能讓劉雪晴恢復。
“夠了，你不要再說了！不要再說了！”劉雪晴忽然抱著頭，痛苦不已。
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流淌著。
“怎麼？你已經恢復了？不瘋了？”蘇可問了一句。
劉雪晴蹲在地上，抬頭看著面前的蘇可，眼神裡滿滿的是閃躲和害怕。
“不……不是這樣的，不是……”
“好了，你不要說話了，我什麼都明白了，只是不清楚，你為什麼要這麼做？”
這個問題在蘇可的腦海裡很久，從穆南衣告訴她，劉雪晴也許是假的瘋了。
蘇可就一直在想，她為什麼要這麼做，有什麼好處？
“呵呵，這個答案我怎麼會告訴你？你想知道嗎？”
劉雪晴從地上站起來，撩了一下頭髮。
蘇可這才發現，沒有化妝的劉雪晴竟然也老了，臉上出現了皺紋，甚至頭髮裡都已經摻雜了白頭髮。
原來歲月真的是會給人留下痕跡的。
“我要知道，我要知道為什麼？為什麼你要裝瘋賣傻，難道只是為了好玩？還是為了你這條命？”
“都有的，只是更多的是要守住一個秘密。”
劉雪晴沒有否認，說了出口。
蘇可頓時一震，連忙問她：“什麼秘密？你到底知道什麼？”
“我知道的很多，就是你說的那些我都不知道，就算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！”
說完，冷笑一聲看著無力的蘇可。
“既然不說那就算了，反正我現在知道你是裝瘋賣傻，接下來對付你的多呢！”蘇可拿出手機，撥通一個號碼。
“一會兒將劉雪晴轉移陣地，她知道的很多，我要從她的嘴裡全部知道！”
劉雪晴一聽這話，慌了神，“蘇可，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待我！我好歹是鈺華的妻子你不可以！”
“可是，現在我聽說的是劉雪晴瘋了，所以我帶回去好好的治療，我就不相信，還有人阻攔我？。”
蘇可看好戲似的看著她，知道她害怕。
在這樣的精神病院裡，人員複雜，她只有看著不停的大罵，才可能一個很單獨在一起。
才能有一個人獨處的時間，不讓別人發現。
“你想知道嗎？很想知道？”劉雪晴又問了一遍。
蘇可實在是沒有耐心跟她再鬥下去，說：“你愛說不說，還有兩分鐘，就有人會帶你走了。”
“其實……我隱瞞的這個秘密是……”
劉雪晴的聲音忽然變得很小，低著頭，湊近蘇可的耳邊。
因為中間隔著玻璃，所以聽的不是很清晰，皺著眉頭，蘇可聽不清。
“你說什麼？大聲一點……”
蘇可的話音剛落我，整個人愣住了，抬頭看著劉雪晴，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她。
劉雪晴瞪著雙眼，手裡拿了一把小刀，直接扎進了自己的胸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