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看到他按捏著太陽穴之後，點了一支菸。
明恩絮是第一次見他抽菸，也察覺到了他神情之間的不高興。
她頓了下，然後從自己的口袋中摸了摸，抓住什麼東西之後，這才蹲下身，敲響了他的車窗。
陸知遠聽見動靜，轉過頭，卻沒有發現有人。
他狐疑的看向後視鏡，也沒有發現什麼人。
難道是……出現了幻聽？
“咚咚咚——”
就在他以為自己聽錯的時候，一雙小手再次敲響了車窗。
他順勢將車窗半降，然後就看到一張大大的笑臉突然冒出來，握著的手掌伸進了車窗，笑靨如花：“送你的禮物。”
陸知遠看著她小孩子的把戲，雖然好笑，但還是把手伸了出來。
明恩絮放到他的掌心，是一顆咧著嘴笑的旺仔牛奶糖。
“吃了糖，就會變得開心起來。”
陸知遠看著手中紅色的牛奶糖，笑：“從哪裡弄來哄小孩子的東西？”
“嚐嚐啊，很好吃的。陸先生雖然很大了，但也是過期的小朋友。”所以，也是可以拿糖來哄的。
陸知遠：“過期的……小朋友？”
她點頭：“嗯嗯。”
每一個成人，都是過期的小朋友，所以也可以偶爾放縱一下自己。
在她鼓舞的目光示意下，陸知遠鬼使神差的就聽從了她的話，拆開糖紙，將牛奶糖吃了進去。
甜膩膩的味道在味蕾間跳動，好像，真的很管用。
“那……我們一起回家吧。”
明恩絮衝著他眨了眨眼睛，說道。
陸知遠下車，順手接過她手中的東西。
“沒有很重，我自己來就行了。”
陸知遠：“我來，你牽著我就好。”
明恩絮挽著他的胳膊，輕輕的朝他的身邊靠了靠，一個很細小的動作，她做起來卻有些心跳如鼓。
……
鬱柯真這幾天一直都關注著趙悅竹，眼見她混的風生水起，卻一點辦法都沒有。
“還好有你提點我，要不然這份設計稿加上去，我一定會被罵。”趙悅竹跟陸知遠道謝。
陸知遠沒有過多的反應，只是跟普通的上下級一樣的讓她努力工作。
在陸知遠走後，鬱柯真看著趙悅竹露出的勢在必得的微笑，心中憤恨。
於是在她走進洗手間之後，鬱柯真想到剛才聽說設計部五分鐘後要召開會議，腦子一熱，就跟了進去。
“呼啦——”
一大盆涼水從頭上澆下來，緊接著是第二盆。
趙悅竹被澆了一個透心涼，“啊”的尖叫出聲，“是誰？！外面是誰？！！”
她“晃啷啷”的晃動著洗手間隔間的門，但是被人從外面堵住了，根本打不開。
聽這裡面的尖叫聲，鬱柯真的心情這才好上一些。
預計著設計部的會議開到了一般之後，她這才“偶然”經過洗手間，“救出了”裡面被淋成落湯雞的趙悅竹。
“是你！”趙悅竹握緊了手掌。
鬱柯真：“你這人什麼毛病，狗咬呂洞賓不是好人心是不是？是我救的你，你懷疑我？真是好心沒好報。”
趙悅竹不想要在這個時候跟她理論什麼，她現在這模樣，需要馬上去換衣服。
顧不上鬱柯真看戲的神情，趙悅竹捂著胸口就跑了出去。
她選擇的路線是陸知遠經常會經過的地方，當看到他的身影之後，就直接跌跌撞撞的加快了腳步。
“啊。”兩人撞在一起。
趙悅竹倒在地上，一手捂著胸口，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腳踝，“好痛。”
陸知遠看著倒在地上狼狽的女人，沒有皺了一下：“你怎麼弄成這樣？”
趙悅竹低聲抽泣一聲，紅著眼睛委屈的朝他看了一眼，然後倔強的把目光移開，“是我自己不小心……掉進了水裡。”
住中地產沒有游泳池，她能掉進哪裡弄得渾身溼透？
這樣的說法，顯然不能讓陸知遠取信。
“……你不想說，就算了。先去把衣服換了。”
趙悅竹勉力的嘗試了一下沒有能夠站起來，楚楚可憐的朝著他伸出手來，“你能不能……扶我一下，我的腳……好像扭傷了。”
陸知遠遲疑了一下，但最後還是伸出了手。
趙悅竹半身的力量都壓在他的身上，兩個人靠的很近，近到她身上的香水味不斷的往他的鼻翼間鑽。
她渾身溼漉漉的，上身穿的又是白色的襯衫，沾了水之後緊緊的貼在身上，身形就顯得更加前凸後翹。
這麼多年過去，她比在學校裡的時候，更多了一種女性的成熟魅力。
陸知遠將她送到一間無人的休息室。
蹲下身檢查了一下她的腳踝。
“唔——”
趙悅竹發出一聲悶吭，在他抬頭看來的時候，又露出狀似堅強的微笑。
讓陸知遠的眼神閃爍了一下。
不由得就想起，兩人以前在一起時，她也是這樣，就算是受了傷，為了不讓他擔心，總是這樣佯裝堅強。
“我讓人給你拿點塗抹的藥膏進來。”他說。
“知遠。”
見他要走，趙悅竹忽然從背後抱住他，卻在陸知遠推開她之前，主動的把手鬆開了。
“對，對不起啊。”她歉疚的說道，“我剛才……只是想起了以前我們在一起時候的畫面，一時……沒有控制住。”
陸知遠：“嗯。”
“等一下……我，我的衣服溼了，能不能……能不能麻煩你去我的車裡給我拿件備用衣服？我……不想要讓別人看到我這麼狼狽的樣子，所以能不能拜託你？”
在她的懇求之下，陸知遠答應了。
十分鐘後，陸知遠去而復返，趙悅竹披著休息內的一條寬大的毯子，旁邊放著的是她的溼衣服。
她背對著他，沒有回頭，嬌羞道：“我……我有些冷，就把衣服脫了，你幫我看一下門。”
孤男寡女的密閉空間裡，她身上只裹著一條薄毯，陸知遠的呼吸頓了一下，將裝著衣服的袋子放到了她手邊的位置。
然後轉過了身，走到了門口的位置。
對於他這麼君子的行為，趙悅竹早已經料到，但是心中還是有些不悅。
這麼多年過去了，還是那麼不開竅。
不過……
這不是也恰恰說明，他身邊並沒有什麼女人，所以才會跟以前一樣？
伸手是窸窸窣窣換衣服的聲音，陸知遠定定的看著門，一動沒有動。
“……好了。”趙悅竹換好衣服，拉開了窗簾，慢慢的朝他走過來，“原來，你還是喜歡我穿白色的裙子。”
她的後備箱內，有兩條備用的裙子，一條紅色的，一條白色的。
陸知遠拿來了白色的那一條。
陸知遠轉過身，看著她長髮垂落，白色裙襬搖曳的模樣，一時間像是回到了多年之前，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模樣。
“我記得……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，我穿的就是這一條白色的裙子，這些年，我一直都留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