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說過會永遠的疼她愛她,再也不讓她傷心,他們從今以後都只會有甜蜜,但最終他還是沒有能夠做到。陸霆深一直都是說到做到的真男人,但是在對明恩絮的承諾上,卻始終沒有做到。
畫面一轉,陸霆深又看到了他跟明恩絮最後一次見面時候的場景:“大哥,我們不再去理會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了好不好?你忘掉你身上那些什麼責任,你不是都已經退伍了嗎?那這些事情就跟你沒有關係了,有其他人可以去做,我們就好好的過日子,好好的跟所有普通人一樣朝九晚五的生活好不好?”
“如果我說,希望大哥能跟我平平靜靜的生活,遠離這些是非呢?我們以後再生個孩子,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不好嗎?”“我不希望你遇到什麼危險,我的老公可以沒有那麼有錢,也可以沒有特別高的社會地位,只要平平安安的跟我在一起生活就行了,這樣也不行嗎?”
“是我不夠重視還是你不夠重視?!如果你重視的話,為什麼不能答應我結束自己現在冒險的行為?為什麼不能跟我普普通通的生活?你有沒有想過,如果你死了,那我應該怎麼辦?”
“……”
這些甜蜜和痛苦的記憶反覆的在頭腦中徘徊,不停地反反覆覆的上演,在陸霆深的腦海中打架,只要他的眼皮一閉上就能看到明恩絮哭紅的眼睛,問他為什麼當時不答應自己。
“大哥有沒有想過,如果你當時答應跟我過平靜的日子,我現在可能就不會死……大哥你一直說愛我,可是卻連一個安穩的生活都不肯給我,你知道我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赴死的嗎?大哥我恨你,我恨你……”
閉上眼睛休息了還沒有半個小時的陸霆深在明恩絮的“我恨你”中猛然驚醒,他滿頭大汗的坐在床上,用手狠狠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,然後從喉嚨裡費力的喊出了:“小絮……”
活著的人永遠會比死了的人痛苦一萬倍。
陸霆深現在就是這樣,他會反反覆覆回想起跟明恩絮的點點滴滴,從他們最開始見到的第一面開始,到後來她以陸知遠未婚妻的身份出現在他的面前,再到後來分開的那思念,再後來他們結婚、離婚、復婚……
再到最後明恩絮的死訊傳來。
她不在了,陸霆深自己也跟著死了。
在第二天凌晨三四點鐘的時候,外面沒有一點亮光的情況下,陸霆深開啟了臥室的門,才後走到了客廳,客廳裡的陳瑤原本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,但是在聽到腳步聲的時候猛然之間就把頭給抬了起來,然後就看到了穿好衣服背了一個包裹的陸霆深。
雖然陸霆深什麼都沒有說,但是陳瑤知道,他這是要走了。
她等了一晚上,最後等到的還是他要走的結果。
陳瑤捂著自己受傷的肩膀站起身,卻不敢距離陸霆深太近,因為她知道陸霆深現在一定也不想要跟她靠近。
“陸總,你留下來吧,你一個人……”
在陳瑤的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,陸霆深忽然抬手在她的肩膀上砍了一下,陳瑤頓時就昏了過去。
在陳瑤倒下去的那一瞬間,厲爵風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,兩個人四目相對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。
陸霆深在停頓了兩三秒鐘以後,轉過身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。
厲爵風沒有阻攔,因為他知道自己就算是阻攔也沒有什麼用處,他能做的只是在他走的時候說上一句:“一路平安,多多保重。”
攔不住的話,就只能祝他平安了。
心中滿是仇恨的人,是沒有辦法平靜的生活的,就算是再怎麼通透想得開的人都一樣。
陸霆深沒有說話,只是點了點頭,之後就走了。
厲爵風等他的身影消失了,這才回頭看了一眼躺在沙發上昏睡的陳瑤,把她抱起來,抱回了房間。
第二天,陳瑤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臥室的床上,連忙掀開被子坐起身,跑出自己的臥室去陸霆深的臥室尋找,但是最終什麼都沒有找到。
他走了。
陳瑤在一番查詢後終於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,她沒有能做到任何事情。
陳瑤有些無力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,厲爵風給她倒了杯水,“喝點水吧。”
陳瑤握著水杯:“厲總,他……會有危險嗎?”
這個問題,厲爵風也沒有辦法回答,因為他知道,與惡龍纏鬥的人最終可能也會變成惡龍,凝視深淵久了,誰都沒有辦法再變成以前的模樣,尤其是在能讓他改變的這個人已經死了的情況下。
在他的沉默中,陳瑤握著杯子苦笑了下:“如果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,我是不是應該在那場爆炸中死了比較好?或者再怎麼樣,也應該在陸霆深選擇去救我的時候,不應該為了自由而跟他出來,如果我沒有那麼做,也許侍寢也不會變成今天的這個樣子。”
但是話雖然是這樣說,陳瑤也清楚的知道,這個世界上根本就賣後悔藥。
她什麼都做不了,改變不了過去已經發生的事情,也掌控不住即將要發生的事情。
沒有人知道後來的陸霆深到底是去了什麼地方,因為沒有人再聽說這個人的名字,不光是陳瑤和厲爵風,就連蘇澤軒和安全域性那邊也沒有陸霆深的任何訊息。
他整個人就像是完全的消失了,忽然之間就沒有了任何訊息,怎麼查都查不到的失蹤。
四個月後。
“救命……救命……不要,不要,求求你饒過我,我上有老下有小,我不能死,不能死啊,求求你饒過我,我知道錯了,我真的知道錯了,我以後一定痛改前非……”
一箇中年男人不斷的跪在地上磕頭,腦袋都磕出血來,但是卻不敢停下,因為就在他的身後有起碼三把槍對準了他的腦袋,只要前面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一聲令下,他的腦袋就會開花。
在這種情況下,就算是再怎麼冷靜鎮定的人都沒有辦法不怕死,中年男人在道上也算是一個人物,掌管著兩家賭場還有一些會所酒吧之類,平時也可以說是一條地頭蛇耀武揚威習慣了,動不動還會砍掉一些不聽話的人的手指頭,說是給一個小小的教訓。
但是現在卻像是一條狗一樣的跪在地上磕頭,如果讓那些曾經被他欺負過,即使苦苦求饒都沒有什麼效果的人看到,一定會覺得非常舒坦,出了一口惡氣。
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一抬手就有人遞上了一把刀,難道帶著半截面具,遮蓋住下半張臉,只露出一雙跟鷹隼一樣鋒利的眼睛,他將刀丟在中年男人的面前:“先切掉自己兩根手指,之後的事情我們再繼續談。”
中年男人一聽說要切掉自己的手指而且還是讓自己親自來的時候,嚇得滿頭大汗:“饒命,饒命,我知道錯了,你們想要多少錢都可以,我把自己所有的錢都給你們,求求你們放過我,求求你們放過我……”
“你以前切掉別人手指頭的時候,可沒有見你放過他們,自己動手,不要讓我動手,不然我就切掉你的一隻手。”男人冷冷的說道。
中年男人顫顫巍巍的將刀拿過來,但是嘗試了好幾下以後,都不忍心對自己的手指頭下手,刀已經放在了受傷,但是遲遲都沒有勇氣切下去。
渾身泛著冰冷的男人看了一眼距離中年男人最近的一個下屬,微微一抬手,下屬點頭,直接抬腳踩在了中年男人應瞄準自己手的刀背上。
“啊!”一瞬間慘叫聲就響了起來。
中年男人握著自己的手指頭在地上慘叫連連,“我的手,我的手,饒命,饒命,饒了我吧,我真的知道錯了,我願意把自己所有的錢都給你們,求求你們放過去我。”
但是無論他怎麼求饒,冰冷的男人都沒有任何想要改變主意的打算:“繼續,還有一根手指頭,不要讓我再強調一遍。”
一根手指頭已經變成了這樣,中年男人不斷的磕頭,想要保住自己的另一根手指頭,但是:“既然他不肯下手,你們就幫幫他,順便要點利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