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知遠回來的時候,發現公寓裡的燈都關著,他以為明恩絮還沒有回來,就給她打電話。
手機鈴聲在房間裡響起,但是卻沒有看到明恩絮的人影。
陸知遠循著聲音的來源找過去,看到浴室內閃亮著的燈,輕輕的敲了敲門:“小絮?”
沒有人回答。
“小絮,你在裡面嗎?”
他接連問了三聲,裡面都沒有任何的動靜。
陸知遠眉心一跳,開啟了浴室的門。
浴室內安靜一片,他走進,看到浴缸內一動不動的明恩絮,緊忙上前,“小絮。”
明恩絮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在喊自己,但是眼皮很重,很沉,根本睜不開。
陸知遠觸控到浴缸內已經冰涼的水,又摸了摸她的額頭,“怎麼這麼燙?”
他扯過旁邊的浴巾,將人從浴缸中抱起,整個裹起來。
這一過程中,難免有些肢體接觸,但是陸知遠此刻顯然沒有心思去注意這些。
陸知遠把人放到床上,開始給她找衣服,目光在觸及她剛剛脫下來,吊牌還沒有摘的裙子時,目光頓了一下。
在他的印象中,從未見過明恩絮穿過這件裙子,而且他們今天是一起出去的,她怎麼會……
“知,知遠——”
明恩絮半睜著眼睛,模糊不清的隱約看到床前站了一個人。
陸知遠聽到她的聲音,轉過頭,將衣服的事情拋到了腦後,“發燒了還泡冷水澡,你怎麼照顧自己的?先把衣服換上,我們去醫院。”
明恩絮此刻也意識到自己生病了,“沒關係,不用去醫院,我吃點藥就好了,你幫我拿點感冒藥好不好……我不想去醫院。”
她看到牆上的表,已經很晚了。
陸知遠:“你身上很燙,還是去醫院看看。”
明恩絮搖頭,“我休息休息就好了,我從小就害怕打針,明天不好的話再去。”
陸知遠坐在床邊,給她理了理頭髮,發現她的臉紅腫的厲害,“你的臉……誰打的?!”
“沒有,是……是有些過敏,我剛才泡澡的時候應該不小心抓到了。”她說謊話的時候,眼神就不敢去看他。
陸知遠握住她的手,“小絮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?”
明恩絮不能說出自己在暗夜走秀的事情,一個謊言就需要另一個謊言來遮蓋:“是……遇到了以前要債的人,我們……發生了點口角,警察已經處理過了。”
陸知遠:“真的?”
明恩絮點頭,“我困了,想休息,你也去休息吧。”
陸知遠把藥喂她吃下,我陪你一起,夜裡如果再燒起來我也好知道。
明恩絮沒有拒絕。
生病的人總是更加希望有人陪伴,她也不例外。
抱著他,鼻翼間都是他的身上暖暖的味道,明恩絮睡的很快。
陸知遠夜裡醒來了兩次,拿著體溫計給她測量體溫,看著一次比一次低下來的體溫,這才安心下來。
當東方既白,明恩絮的高燒已經退了,身上也出了一層的薄汗。
“……爺爺。”
“去國外考察?我最近……能不能延遲兩天再去?我最近有些事情走不開……”
明恩絮醒來的時候,隱約的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,她沒有睜開眼睛,但是意識已經開始回籠,她辨認了一下,猜出來是陸知遠在打電話。
只不過,兩人像是沒有辦法達成共識。
陸知遠堅持要兩天後再去……什麼地方。
“醒了?”
陸知遠結束通話電話,看到已經睜開眼睛坐在床邊的明恩絮,走過來,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:“我是不是吵醒你了?……溫度已經退下去了,今天不燒起來,應該就沒事了。”
“知遠,你……是因為我才不去的嗎?”她問。
陸知遠收回來的手微頓,“……出差考察的事情我一直知道,但是突然提前了一週,你現在身體不好,身邊不能離開人。”
他的話,肯定了明恩絮的猜測。
“我已經沒事了,你不要耽誤了正事,既然是一開始就訂好的,那你就去吧,不要因為我耽誤工作,再說,我已經沒事了,我可以照顧好自己,你不用擔心。”
陸知遠好像要說些什麼,但明恩絮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,晃著他的胳膊,說:“去吧,去吧,如果有什麼事情,我也可以找依秋啊,我們離得那麼近,不會有什麼事情的。”
為了讓他安心,明恩絮還特意給白依秋打了一通電話,說自己生病了,讓她來看看自己。
白依秋昨天回來的也很晚,正睡的昏天黑地的時候,原本接到電話有些暴躁,但是聽到她生病了,馬上就從床上爬了起來,“行行行,我知道了,我現在就去找你。”
等白依秋按照門牌號風風火火衝進來的時候,看到陸知遠也在,楞了一下:“你……我還以為你一個人在家呢。幹什麼啊這是,有未婚夫在,還叫我來,秀恩愛是不是?”
明恩絮:“不是,知遠要出差,但是我生病了,他不放心。”
白依秋頓悟,“明白了,陸先生放心好了,我們是多年的死黨,你未婚妻我保準給你照顧的好好的,你就放心吧。”
在明恩絮的堅持下,陸知遠收拾好了行李。
走之前,陸知遠細心的囑咐了她很多事。
“按時吃藥,燒退了以後也要再多吃一天……”
“泡澡的時候注意時間,不能再睡著,小心感冒……”
“一個人在家的時候,不要亂開門……”
“……”
白依秋在一旁聽的直打呵欠,明恩絮卻聽的認真也很是配合,看的白依秋連連咋舌,不由得感嘆:“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。”
明恩絮聽到她的打趣,面頰微紅。
陸知遠看著她嬌羞的模樣,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一吻,這才離開。
當偌大的公寓內只剩下兩人,白依秋翹著腿,“酸,酸掉牙了。”
明恩絮只是笑。
“對了,我昨天聽說,好像暗夜的車庫發生了鬥毆事件,你最近小心一點,也不知道最近是怎麼回事,接二連三的有人挑事……”
明恩絮:“昨天……我,就在車庫。”
白依秋剝橘子的動作猛然一頓,“是你自己去的?還是有人帶你去的?”
前者說明她充其量就是個旁觀著,後者……便是這件事情跟她有關係。
明恩絮想到昨天發生的事情,面色一白,加上她本身就在生病,看上去更加顯得脆弱:“是前天堵住我的那個人。”
白依秋聞言心下一沉:“又是他,看來,是盯上你了。”
這件事情,就不好辦了。
暗夜開門做生意,肯定是沒有把客人往外趕的理由。
明恩絮在臺上表演的時候有裡面的人護著,但是下了場,魚龍混雜的,那群人想要找她的麻煩,就是防不勝防。
“這樣吧,今天……你就先別去了,我先給你找個藉口搪塞過去,先看看情況。”
白依秋沉默半晌後,說道。
但——
事情顯然沒有往她所希望的趨勢發展。
下午,黃浩波和王海超兩個熟客,就直接在暗夜鬧了起來。
找的理由也很簡單,說是白蝴蝶昨天私底下賣給了他們,但是在走的時候,順走了他們的錢包和身上值錢的東西,要暗夜把人給交出來。
這一招不可謂不狠毒。
不單單是要毀了明恩絮建立起來的清純乾淨的形象,還要汙衊她手腳不乾淨。
“我早就說過,她早晚會惹出來麻煩。成天裝的跟個仙女似的,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。”
“要是不裝的跟個仙女似的,怎麼把來的客人迷得團團轉,心甘情願的掏錢,要我說,咱們幾個的心眼都加起來,也比不上人家一個……”
“年紀雖然小,但是手段卻厲害的很……”
“……”
被明恩絮一個半路出家的新人屢屢搶風頭的模特們,一個個早就心懷不滿,但是有白依秋護著,平時也不敢說些什麼,現在看有人要修理明恩絮,就忍不住幸災樂禍的說起了閒話。
大堂經理見狀,想要大事化小,但是黃浩波幾次丟臉,尤其是昨天……怎麼肯善罷甘休。
“把人給我交出來,一切都好說,不然今天這是沒完!”
客人接連上座,為了不把事態擴大,經理馬上聯絡了白依秋。
人既然是她找來的,出了事情,自然第一個要聯絡的就是她。
昨天白蝴蝶在他的車上跳車離開,陸霆深鬼使神差的一晚上都沒有睡好,他擔心她的情況,所以今天也就來的格外早。
“……你在暗夜?你去暗夜怎麼不叫上我?你等等我,我馬上就到。”
給他通話的蘇澤軒,一聽他來到了暗夜,也當即停下正在單手打的遊戲,開車前來。
陸霆深走進秀場就聽到黃浩波的聲音,面色隨之就沉了下來。
黃浩波身旁的保鏢是最先看到陸霆深的,“黃少,是昨天的那個男人。”
黃浩波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,對上陸霆深的眼睛,握緊了手掌:“冤家路窄!”
另一邊,接到電話的白依秋想要幫明恩絮說上兩句話,但是大堂經理根本不聽,只要求她馬上把人給帶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