藉著這點光,能看清那人俊美異常的眉眼,以及高挺的鼻樑下,嘴角勾起的一絲宛如惡魔般的笑。
四人被嚇了大跳,一開始還以為見了鬼!
驚叫音效卡在嗓子眼還沒來得及發出來,就見那人漫不經心地伸出手指,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。
“噓,別吵。”
打頭陣的黃毛青年握緊了刀,此刻他應該衝上去,他們四個人還有武器,對付一個人完全不在話下!
可那男人的眼神,涼薄,漠然,如看螻蟻一般,那種與生俱來的壓迫感鋪天蓋地,令人望而生畏!
黃毛青年雙腿發抖,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拼命叫囂著危險,危險,趕緊逃!
然而,他還沒來得及跑,身後跟著的三個蠢貨跑太快沒有剎住車,直接撞了他一下!
黃毛青年被迫撲了上去,索性心一橫,怒吼道,“一起上!弄死他!”
十秒之後。
四個雜毛青年東倒西歪,吐血的吐血,斷肋骨的斷肋骨。
裴燼連手都沒髒,但還是有些嫌棄地用帕子擦了擦,不緊不慢道,“滾遠一點,再踏進這裡,死!”
四人驚恐萬分,幾乎是撿回一條命,立刻跌跌撞撞地跑了。
夜已經深了,四周安靜得過份。
裴燼隨手將帕子丟進垃圾桶,施施然走了出去。
駕車離開之前,他看著已經熄了燈的三樓,低聲說了句,“晚安。”
……
姜晚根本就沒睡。
確切的說,她還沒睡著。
腳上纏了繃帶不能碰水,她洗澡洗得艱難,後面吹完頭髮躺在床上後,她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,聽著秒針噠噠走過。
可是許久,都聽不見外面有人撬鎖的動靜。
姜晚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,隨手抽出枕頭底下的刀,走出了房間。
她坐在客廳等了大半個小時,那些人還是沒來。
不應該啊。
她住的這片區域魚龍混雜,因為偏僻破舊,租金很便宜,附近有不少混混打殺搶錢。
在她剛搬來的那幾天裡,遇到的極為頻繁,只是每一次,都會被她打跑。
沒得到好處,那些混混是不會消停的。
更何況季耀來過,富家公子張狂惹眼的跑車,絕對會讓他們再度生出貪心。
當然,也有可能他們在等別的機會。
姜晚扯扯嘴角,將門後掛著的警報器開啟,然後就回了臥室。
腳太疼了,疼得完全睡不著。
姜晚翻出了一盒止疼藥,剝出一顆丟進了嘴裡。
沒有水,乾嚥。
藥片化開的味道巨苦,姜晚卻像是感覺不到一般。
她的目光透過窗,看向不遠處。
那裡有一棟被燒得黑漆漆,面目全非,在別人眼裡像鬼屋一樣的別墅。
曾經,是她的家。
選擇租這裡時,陳燕鈴曾問過她,又不缺錢,為什麼要住這樣的地方?
因為……這裡能看見她的家。
她好像又回到了當時,父親身敗名裂,屍骨無存;母親被人活活勒死,卻被偽裝成上吊自殺。
她擠在飛機託運的貨倉裡,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趕回國,在看見孟文錦屍體的那一刻,姜晚支撐不住,倒下了。
當晚四十度的高燒,燒得她神志不清,心口像是被人剜掉了一塊,痛到了極致。
也就在那時,一群人持刀衝進了姜家。
姜星迅速將她塞到床底下,顫抖著說,“別出來,別說話,求你。”
當時的姜晚根本發不出聲音。
她努力去抓姜星的衣袖,卻抓了個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