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燼悶哼一聲，倒在了地毯上。
所幸房子是空的，只有他一個人，傭人白天過來打掃，傍晚下班離開。
不會有人知道他的狼狽。
緩過最開始那陣尖銳的痛意後，裴燼拿出手機，螢幕磕裂了一角，上面除了公司的一些瑣事，再沒有別的訊息。
裴燼胡亂點了兩下，卻不小心點進了一個收藏夾。
裡面是一段三十秒的錄音。
裴燼點開，設定了個迴圈，然後就這麼隨意又安靜地躺在地毯上，閉上了眼睛。
空空蕩蕩的大房子裡，只有那三十秒反覆迴圈哼唱的童謠小調。
動聽，悠揚，帶著輕快與靈動，藏著不為人知的故事感。
是姜晚唱的。
少女慵懶的語調，一點一點，往耳朵裡鑽。
……
此時的姜晚踏進了一座莊園。
這個莊園佈置得很夢幻，有柔軟的草坪，轉動的風車，還有開得正漂亮的一大片櫻花林，幾乎佔據了整座山，看不見盡頭。
偶爾有被風吹著飄過來的花瓣。
姜晚伸出手，接住了一片。
不多時，姜晚走進了其中一棟別墅，看見了那個背對著她坐在輪椅上的男人。
男人很年輕，三十出頭，身上帶著與生俱來的矜貴優雅，露出的一個側臉，輪廓鮮明而清晰，是好看到能被拍下來當珍藏片的那種。
聽到腳步聲，男人將輪椅轉了過來，和姜晚面對面。
那是一張俊美至極的臉，挑不出半點瑕疵，五官立體，眉眼深邃，冰冷的薄唇不帶半點弧度，看不出喜怒。
姜晚站在原地沒有動，中間隔著快二十米的距離。
男人雙手隨意交疊在身前，那是一個非常優雅的動作，帶著隱隱流露出的掌控力，矜貴又強勢。
“過來。”
他開了口。
姜晚頓了頓，走上前，“老師，好久不見。”
她叫對方老師，是因為男人曾經教過她槍法、刀法，以及近身格鬥。
男人瞥她一眼，一言不發，最後直接將一疊照片丟在姜晚面前。
紙片鋒利，其中飛起來的一張劃到了姜晚的眼角，留下了一條紅紅的劃痕。
姜晚的眼睛都沒眨一下，直勾勾盯著地上的照片。
上面全都是各種角度被偷拍到的。
比如她第一次將裴燼拐上床時那摟腰的畫面；比如前段時間她傷了腳被裴燼抱在懷裡的畫面。
每一張都清晰無比。
姜晚看著，突然就笑了一下，嘲諷道，“這是哪個天才拍的，還挺會抓角度。”
接著，姜晚垂著眼眸看向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，問了句，“給我看這些，您是要我檢討什麼呢，老師？”
男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，只對著一旁的傭人道，“把鞭子拿來。”
傭人有些同情地看了姜晚一眼，然後快速取來了一條長鞭。
下一秒，破風聲響起，男人手一揮，鞭子重重落在了姜晚身上！
姜晚今天穿著的是一條黑色的裙子，外面搭配了一件薄薄的小外套。
捱了這一下打，外套的袖子直接裂開了，胳膊上多了一道鮮紅帶血的鞭痕！
姜晚哼都沒有哼一聲。
在男人第二道長鞭落下來之前，姜晚都做好了再挨一下的準備，可不知怎麼，那鞭子突然就改了方向，如有生命一般纏繞在她的手腕上。
下一秒，一股巨大的力道猛然將姜晚拽上前，然後，她跌在了那男人面前。
這個慣性太大，姜晚收勢不及，額頭在男人的輪椅扶手上磕了一下。
感覺到痛，姜晚還沒吭聲，就有一隻冰涼的手覆在了她的額頭上，輕輕揉了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