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寵粉？第一名？”
路南弦都不知道是什麼直播榜。
但現在，聽到自己得了第一，她倒是沒有驚喜，只覺得有點意外。
周思解釋說：“就是你直播的這個平臺，每天都會有各種直播榜單。”
“嗯……”
“今天你跟粉絲聊天時，粉絲一直在跟你互動，還要給你刷禮物之類的，就上了這個榜單，因為是聊天類，你語氣很溫柔，被說是寵粉。”
其實就是很正常的一個營銷手段。
也對路南弦的人設有幫助。
可是周思能聽出來，路南弦似乎不是很感興趣。
“我跟他們強調過很多次了，不要給我刷禮物，怎麼還是不聽話呢？”路南弦有些無奈。
她就只聽到了這三個字。
“刷禮物是不太好，你可以再跟他們說一次……”周思順著路南弦的話說。
很快，又反應過來，“不過我跟你說了那麼多話，你怎麼重點就放在刷禮物上？我跟你強調的明明是這個榜單！”
她簡直是恨鐵不成鋼！
怎麼會有這麼佛系的女明星呢，被說寵粉還不好麼？
“這件事比較著急嘛，其他事我們可以慢慢說，但刷禮物這件事是我一直想要禁止的。我的粉絲中有很多還在上學，這樣一點都不好。”
對於這件事，路南弦倒是看的很清楚。
別人喜歡自己，是因為自己有值得被喜歡的價值。
是因為，他們在她身上，看到了自己某些想要完成的願望、想要投射出的影子。
而不是因為這個人讓他們花錢。
如果追星都要用金錢來衡量的話，這就完全變味兒了。
有時候路南弦也覺得，自己好像跟這個圈子的其他人格格不入，或許是因為自己不缺物質上的東西。
她想要達到的是自己事業的巔峰。
“你真的是和別的女明星不太一樣，別人都巴不得自己的粉絲願意為自己花錢，這樣在各種商業活動的時候才能夠吸粉絲的血。”
周思回想著自己遇到過的女明星，有點無奈。
聽著周思的話，路南弦也只能抿抿唇。
“我管不了別人怎麼樣做，也管不了別人怎麼想。思思，我只能約束自己。”
聽著路南弦都這麼說了，周思就知道，這個話題差不多到此結束。
周思沉默了一會兒。
“你說回到你剛才說的呀，是什麼直播榜，有什麼好處或者壞處嗎？”
路南弦還是想問清楚這個直播的機制。
這樣，自己下次直播的時候，心裡可以有個底。
“我之前好像聽過一點，不過記不清了……”路南弦補充一句。
周思那邊又解釋了一通，大意就是說也沒有什麼事，不過是有這個直播機制的加持，會有更多的人看到路南弦的直播。
“這個對我來說更無所謂了，我開個直播只是為了我的粉絲，有沒有人看對我來說沒有什麼要緊的。”
那些喜歡她、相信她的粉絲會一直來看。
其他的人，看不看對路南弦來說沒有什麼所謂。
本來聯絡古武就是自己要做的事情，能得到一些粉絲也是意外驚喜。
周思已經習慣了路南弦這樣不爭不搶的佛系態度，但聽到現在還是忍不住帶了點情緒，攥緊了手指。
“南弦。”她勉強壓抑著情緒。
路南弦還沒感覺到哪裡不對，“嗯”了一聲，問：“怎麼了？”
“你如果是自己開個工作室，那你想怎樣的營業態度都沒有所謂。”周思的語氣已經開始變得不好。
路南弦沉默。
周思也不需要她的回應，繼續說：“但是，你現在跟我們公司簽約了，南弦，你也知道我每個月其實也是有一定的要彙報的工作內容的！”
“對，我知道。”路南弦回覆。
“我可以在很多事情上都理解你，給你最大限度的自由，可是你也不要這麼佛系，你這樣我看不到你的事業心，我都不知道應該跟公司怎麼交代……”
周思有些爆發了，尾音都帶著憤怒。
她說完就捂住了嘴巴。
在電話這邊，看不到路南弦的表情，但周思想象的到。
“思思，你……”路南弦有些驚慌。
這是路南弦第一次聽到周思對自己發脾氣，甚至也不算是生氣，就是帶了點情緒，話說的重了一點……
而周思剛說完，就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，急忙對路南弦解釋起來。
“對不起，我今天就是跟我哥聊了聊天，然後有點情緒……也不知道怎麼說。”
路南弦溫柔地“嗯”了一聲，也有點不知所措。
“而且我感冒剛好……身體還是不太舒服，昏昏沉沉的，我就不該給你打這個電話的，對不起。”
周思在看到直播榜，發現了路南弦的名字時，其實是非常驚喜的。
但是沒有想到，自己打了一通電話過來，什麼都沒有說好，路南弦也沒有表現出事業心，反而是說讓自己不要關注那些資料，讓自己當一個快樂的為粉絲直播的人……
加上今天周誠的那些話，周思有點難以接受。
路南弦本來還想說點什麼的，卻聽到電話那邊的人已經結束通話了。
周思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，也沒有跟她繼續溝通。
這樣，路南弦心裡多少有些難受。
“那就明天說吧……”她呢喃自語。
合作伙伴之間一定會有一些矛盾和分歧，現在周思或許還在氣頭上，不方便說。
等她心情好一點，她會跟她聊聊吧？
想到這裡，路南弦放下了手機，躺在床上。
……
“怎麼了？你們兩個吵架了”
看到自家妹妹一臉不悅的結束通話電話，周誠在旁邊抬起了頭。
他臉上的表情，說不上是不是幸災樂禍，只是笑著看著妹妹。
而周思看到自己哥哥這樣，就氣不打一處來地回覆道：“都是你今天跟我說的那些話，我剛剛跟南弦說話，不自覺的就想到了那些，然後就對她發了火！”
“可是你現在不也是遷怒於我麼？”
面對妹妹的情緒，周誠淡淡地回覆。
周思一愣。
“我今天跟你說的那些，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。”
“在這個圈子裡，誰有實力、誰想要資源，能不能得到，這些都不是一碼事。”周誠說著，淡淡看周思一眼。
“如果路南弦在一直是這副佛系的樣子，你也知道她走不長久。”
這話讓周思很不服氣，急忙為路南弦辯解：“那哥哥是覺得我這個經紀人也走不下去麼？”
“我沒有這麼說。”周誠皺眉。
“南弦她……她不是沒有野心和追求，她是想做自己喜歡的事，在自己喜歡的道路上做到頂尖，我不懂這有什麼好批評的。”
周思覺得，是自己就不該選跟她說這個直播的事情。
“思思，你是不是跟她一樣，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？”
周誠似笑非笑地看著妹妹。
周思最討厭他這個樣子，用“我知道的比你多”的態度對付她。
她賭氣地嘟著嘴，不說話了。
“你我都知道，她是靠著古武的直播吸引了粉絲的，這批粉絲也很可能是最忠誠的粉絲，她如果不靠著這部分粉絲去穩固自己的地位的話，她還要靠哪一部分粉絲呢？！”
論作品和資歷，路南弦並沒有比得過其他人的地方。
但古武，就是她的特別之處。
“我也不知道，可是以南弦的身份……也應該有很多人喜歡這種人設吧，本來就是白富美，又進了演藝圈，追尋自己的夢想，我看一些粉絲也是這麼說的。”
周思依然想為自己的好友說話。
而周誠搖了搖頭。
“思思，你作為一個經紀人，不應該想的這樣簡單。”
周思不說話。
“你也知道，現在直播的流量有多麼大。每個直播平臺都想要穩固自己手下的主播，很多藝人去入住直播。路南弦有這個流量，有這個粉絲基礎，不如和公司簽約，我們公司的其他藝人也都安排了直播計劃，唯獨你這邊……”
男人說著，抬起眼皮看了周思一眼。
周思縮在沙發上，小小一個，臉色看上去還有些蒼白。
周誠雖然不忍心，但是他不得不說。
“路南弦的工作一直沒有做下來，但她自己一直是有在營業的，難道真的不打算把這個直播給做下去、做好嗎？！”
“這樣的營業頻率，如果加一點點規範和運營，每次直播做一些引導和帶貨，可以賺很大一筆錢，商業角度來講是非常好的。”
周誠跟周思說了很多。
可是到後面，周思就聽不進去了。
礙於自家哥哥的面子，周思並沒有發作，心裡是向著路南弦的。
而周誠看出來她的情緒，長嘆了一口氣。
“我知道，我也不應該說你那麼多，今天跟你說這些，是我想太多了。”
周思不吭聲。
“但是思思，你也要想一想自己的以後。”
以後？
周思抬起頭。
“我知道，你覺得家裡有這麼大的企業，可以支撐著你，就算是你不當這個經紀人，不賺這份工資也能活的很好，家裡會給你安排任何你想要的東西。”
“但是思思你想過沒有，在我們這樣的家庭長大的孩子是沒有自由的。如果你不想在這個地方闖出你的一片天，以後你就要接受父母的安排，和一個和你門當戶對的男人結婚……”
門當戶對的男人。
這幾個字，讓周思的心頓時疼了起來。
她想到了某一個身影。
可是那個身影，一直璀璨奪目，出現在被最多人注視的地方，享受著其他人的鮮花和掌聲。
他從來不會注意到她。
而她也不過是喜歡他的其中一個粉絲罷了，根本沒有任何的資格。
周思有點難受。
察覺到自己可能說中了妹妹的心事，周誠又嘆了一口氣。
“如果你想在這個行業內好好的發展，成為一個舉足輕重的經紀人，你就聽我的計劃來，把你手邊的這個路南弦給我顧好，把事業給打通了！以後，你自然可以帶別的藝人。”
周思又垂下頭去。
“路南弦要是發展好了，作為經紀人，你也跟著沾光，你必須要確認，她現在進入娛樂圈，究竟是玩票的性質，還是真的想發展！這樣也有助於確定你到底要不要在她身上花功夫。”
“嗯……”周思悶悶地說。
“思思，你也知道這兩年父母已經在給你物色門當戶對的男人……”
“據我所知，你不想聯姻吧？”
周思用力搖了搖頭。
她當然不想。
從小到大，周思最痛恨的就是門當戶對的豪門婚姻。
那樣的富太太，沒有一點靈魂，整個人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樣！
“那你就聽哥哥的，我們從小一起長大，我不會騙你，你是我疼愛的妹妹，我現在之所以想把這個公司給做好，想把各種事業給穩固好，也是想等以後，父母如果真的要把你送去做什麼事……我起碼有說話的權利。”
周誠說完又是深深看了周思一眼，這才走了出去。
周思躺在床上，兩隻手緊緊的絞在一起，不安的動來動去。
卻怎麼都不知道，該消化哥哥跟自己說的這麼一長段話……
對於周家發生的對話，路南弦一無所知。
第二天一早她先給周思打了個電話。
“昨天的事情，我很抱歉，思思，我們找個時間聊一聊吧？”
路南弦是這麼說的，但是電話那邊的周思卻語氣平靜。
“沒事的，那件事我也沒放在心上，既然你不喜歡我就不提了……不過直播的事情，如果你真的想好好考慮的話，我會跟你聊一聊。”
“今天是演員那個節目第一次正式拍攝，我去接你。”
“好，那你過來吧，我已經收拾好了。”路南弦說。
化妝造型等等要到現場才能夠確認。
自己在家裡化個簡單的淡妝，穿好衣服就等著周思了。
司機開著車在前面，完全不管後面的人。
自從路南弦上車之後，周思就一直沒有開口說話，讓她有些不安。
路南弦忍不住看著她，問：“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？因為昨天的對話不愉快，所以你把什麼事情壓下去了，對不對？”
而周思到底是一個心裡藏不住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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