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南弦愣了一下,默默轉過身去。
男人目不轉睛,緊盯著她的背影。
“殷少擎,”她語調平穩,甚至透出幾分涼薄,“就當今晚上我什麼都沒說過。你不借錢,我會另想辦法!”
“站住!”
殷少擎大步走到她跟前,眉心輕擰,“你還有什麼辦法?”
“五百萬美金又不是什麼天文數字,難道整個鯨城就你一個人能出的起這錢?”
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,咬牙切齒,“你想找沈北城?”
路南弦吃痛,但臉上不露怯,依然目光倔強的盯著他:“是又怎麼樣?我只是籌備研究資金,況且這個專案很有研究價值和意義,沈家向來支援文化產業,我想他們對這個應該有興趣!”
“路南弦,別忘了你的身份。”殷少擎聲音凜冽,手上猛一用力,路南弦似乎聽見腕骨一聲輕響。
“我什麼身份?”
“我們之間有婚約,你是我的未婚妻!”
“原來你還記得我是你的未婚妻?”路南弦冷笑,“你把你的未婚妻逼到向別的男人借錢,你這種未婚夫,真是天下罕見!”
殷少擎眼中驀然蒙上一層寒霜,彷彿暴怒的猛獸。
“只要你肯履行婚約,我的錢就是你的!”
“我也說過,我不想跟你結婚。”路南弦一字一咬,“殷少擎,我忘不了你以前是怎麼對我的。如果換做你是我,你能輕易忘掉那些傷害?”
殷少擎臉色一沉。
“或許隨著時間推移,我可以慢慢淡忘。”她目光堅定,“但永遠不可能原諒!”
“現在對我而言,你是小辰的父親,僅此而已!”
說完,路南弦狠狠甩開他的手,她手腕已然被他捏出五道紅印子,正隱隱作痛。
她回頭看他一眼,眼中的鋒利與光芒,讓殷少擎也微微震驚。
或許路南弦從一開始,就不是他想象的那樣子。
殷少擎簡單的洗了澡,又開車疾馳離去。
衛謙正在酒吧,吧檯前漂亮的調酒師在為他調製一款特別的雞尾酒。
一轉頭冷不防看到殷少擎陰著臉坐那,他嚇了一跳,“我說大哥,你幹嘛呢?把我嚇死了,以後誰給你一家子看病!”
殷少擎冷冷瞥他一眼,將眼前那杯伏特加一飲而盡。
“把司機叫來。”他對著電話沉聲道,“今晚我喝酒了。”
衛謙有些呆愣。
“你……你不是不喝酒了嗎?”他記得殷少擎說過,為了給兒子一個健康成長的空間,他以後身上堅決不帶酒味兒。
沒想到這話撂下沒幾天,他就開始啪啪打自己臉。
“我就喝了,怎樣?”
衛謙聽出他語氣的不尋常,想必是生氣了。
誰有那麼大本事讓喜怒不形於色的殷少氣成這樣?
衛謙笑了笑,拍拍他肩膀,端起雞尾酒跟他碰杯。
“說說看,或許我能幫到你。”
殷少擎面無表情,稜角分明的俊臉上寫滿拒人千里的冷淡。
衛謙修過心理學,是個微表情專家,就算殷少擎再冷,他也能從他的眼角眉梢發現些端倪。
這個樣子,八成是吃了什麼閉門羹。
“少擎,”他輕笑道,“不想說咱們就聊點開心的……什麼時候能喝到你跟路南弦的喜酒?”
殷少擎握著酒杯的手指驀然收緊,指節泛白。
衛謙頓時瞭然於心,偷偷笑了下,又給他倒酒,“誰讓你以前做了那麼多對不起人家的事,現在她鬧點脾氣,也是情理之中。”
殷少擎怒道,“我怎麼對不起她?!”
“你還不承認?”衛謙搖搖頭,“以前往死裡折磨她的是誰?誤會她是火災的幕後主使,一步一步把她拖進你的復仇計劃,讓她生活在見不到光的地方……這不都是你乾的?”
“那都是誤會!”
“可你畢竟是做過。”衛謙語氣平和,“少擎,傷害已經造成了,你就要想辦法彌補。”
殷少擎煩躁的扯扯領口,將第二杯酒猛的灌進去。
他沒彌補過嗎?這些日子他在做什麼,連他自己都感到意外。
路南弦是第一個讓他愧疚的女人,也是第一個讓他想共度一生的女人。
可是……
“可是你總端著架子,人家路南弦根本感受不到!”衛謙一針見血,“你自己說,這是認錯道歉的態度?”
殷少擎臉一沉,“對我來說,這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!”
“那就別怪人家不願意跟你。”
衛謙沒心沒肺的說完這句,轉臉就看到那雙狼一樣的眼睛正緊盯著他,還冒著寒光。
他心頭一顫,深吸一口氣,無奈而勉強的笑笑。
“我,我說錯了……那個,你這麼晚叫我出來幹什麼?是想讓我給你出主意嗎?”
殷少擎甩了個白眼,冷哼一聲。
衛謙嘆口氣,從小跟他一起長大,他可以說是世界上另一個殷少擎。
殷少擎心裡想什麼,他能不清楚嗎……
“不然,你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。”衛謙說,“別逼的太緊,先從她喜歡的事情入手。她不是學人文社科學的嗎?你就看看,你公司裡有什麼地方能用到她,讓她跟你並肩作戰,不就日久生情了嘛!”
……
殷少擎覺得衛謙的話有幾分道理。
然而高傲如他,不可能這麼明擺著向一個小女人低頭。
況且還是個那麼難纏的小女人!
殷少擎手指摸在下巴上,想了許久,深邃的眼中掠過一抹狡黠。
第二天路南弦剛把路佑辰送去學校,接到李清打來的電話。
“什麼?去公司?”路南弦一頭霧水,“有什麼事嗎?”
“是殷總吩咐的。”李清畢恭畢敬,“至於具體什麼事,路小姐去了公司就知道了。”
“不事先說清楚,我是不會去的。”
“路小姐,司機十五分鐘就到!”
“喂……”
由不得路南弦反駁,李清先掛了電話。
路南弦心裡一萬個不爽,卻又無可奈何。如果自己不去的話,不知道殷少擎那傢伙能幹出什麼事。
她只得趕緊上樓換衣服,司機剛好在十五分鐘之後將車開進院子裡。
然而那卻不是去殷氏集團的路,路南弦幾次發問,司機都只是含糊其詞。
路南弦生氣了,“你們到底在搞什麼名堂?告訴殷少擎,男人應該光明磊落,而不是……”
“吱”的一聲急剎車,路南弦整個身子都往前傾,待到坐穩之後,車門被人開啟,李清微笑著請她出來。
這段路十分顛簸,路南弦有些不適,見了李清也沒什麼好臉色。
下了車,打量四周,像是一片未開發的土地。不遠處的空地上搭了些架子,應該是建築開工之前的腳手架。
“這是……”
路南弦正發愣,殷少擎從遠處走來,嘴角還是那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。
“這是我剛買下的地。”他淡淡說,“準備用作商業開發,建一個大型綜合商場。”
“哦。”路南弦看看他,覺得奇怪,“帶我來這裡幹什麼?”
“這塊地從前是一片古村落,聽說地底下還有恐龍化石。”
路南弦眼睛一亮,“真的?”
殷少擎點頭,“所以我不敢輕易開工,總得確認地底下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之後,把它們都挖出來,才能安心的在這裡蓋房子。”
“你說得對!”路南弦難得誇獎他一次,“古文物對人類社會的發展有非常重大的研究意義,所以一定要好好保護。”
“這麼說你叫我來,是需要我幫忙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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