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,路南弦的目光越過殷少擎,落在門口的位置,殷少擎下意識轉身,路南弦趁機飛快的衝出了門。
也就一眨眼功夫,待殷少擎發現自己被耍,路南弦已經跑了個沒影兒。
他只淡淡一笑,拉過旋轉椅坐下,陰沉沉的房間裡,他的身影同樣顯得暗沉壓抑。
“好了,服了你了,你究竟想幹嘛?”一個小時之後,路南弦再次出現,十分不爽的衝背對揹她的人喊道。
這傢伙平常不是很忙?怎麼今天這麼閒?
“說話啊?”路南弦有些不耐煩了,她電腦手機都在房間裡,等送走這尊大佛才能跟小辰他們聯絡啊。
殷少擎沉默良久,直到別墅裡亮起第一盞燈,才慢慢轉過身來。
如果可以,路南弦真希望自己沒有做出這個愚蠢的決定,再次回到這裡,因為她看到了這世上最可怕的一雙眼睛。
直愣愣的盯著她,凌厲的目光幾乎要將她刺穿。
“路南弦,你是不是覺得,自己很聰明?”
殷少擎冷凝的聲音響了起來,就如同天外來音,充滿未知的危險跟神秘,“還是你覺得,我會一直縱容你?”
這一刻,路南弦無比深刻的感覺到了,壓迫感,威壓感,她甚至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,因為那雙瞳孔裡隱藏著無盡的深淵。
她後退兩步,後背接觸到門外溫暖的燈光,才覺得整個人從冰凍的狀態逐漸回暖。
“你,你到底要說什麼?”她皺著眉問道,兩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怪異。
“路南弦,不要再挑戰我的耐心。”
殷少擎莫名其妙的說了這麼一句,聲音溫平得令人極不適應。
路南弦嚥了口口水,右手扶著門框,才令自己站穩腳跟:“我沒有,是你欺人太甚。”
這是她能做的唯一一點反抗。
哐啷!
殷少擎忽然站了起來,因動作太大,導致旋轉椅撞到茶几,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響。
路南弦呼吸一窒,下意識轉身就跑,可這一次,沒有僥倖可言,她被某人狠狠揪住右手拉了回去。
“砰”一聲,房門被一股大力摔上,房間裡最後一絲微弱的光芒也被剝奪,黑沉沉的房間裡,只剩兩人無比清晰的呼吸。
路南弦後背緊緊貼著牆,面前,就是讓她東奔西逃五年的男人,黑暗中,他冷峻的面孔看不清楚,唯獨一雙清澈危險的雙眸閃爍著冰寒的光。
“路南弦,你真夠可以啊,在我眼皮子底下,也敢耍心眼。”
對峙片刻,男人沉沉開口,他的聲音一點也不高,在這壓抑的空間內卻相當清晰。
路南弦頭皮一炸,心跳逐漸加速。
“你,說話。”殷少擎沒了耐心,一手掐住路南弦的脖子,“怎麼,不敢了?”
“你想讓我說什麼,求饒嗎,還是當著你的面承認自己那莫須有的罪名,呵,殷少擎,這麼長時間,你還真是沒一點兒改變。”
胸口似乎堵著一股莫名的憤懣,在她明知道此時此刻不能激怒這個惡魔的時候,仍然選擇直抒胸臆。
“啊!”脖子上一陣疼痛,緊迫的壓力令她呼吸越來越困難。
男人冷冽的雙眸直勾勾盯著她,彷彿下一秒就能吃了她。
路南弦腦子飛速運轉,想盡一切辦法想要逃脫,可跟殷少擎這樣絕對強大的男人比起來,她的任何反抗都不足為提。
“怎麼,還想跑?”殷少擎看好戲似的欣賞著她,唇角勾起赤裸裸的嘲諷。
“當然。”路南弦勉強從喉嚨裡擠出來這兩個字,此時此刻,她也不再慌張,橫豎都敵不過這傢伙,無謂的恐懼只能讓她的敵人更加得意。
“你,你卑鄙。”殷少擎微微放鬆了下,路南弦得到喘息之機,立刻咬上對方的虎口。
這次輪到殷少擎喊疼了。
“路南弦,你屬狗的?”他惡狠狠的盯著她,隔著薄薄的衣料,路南弦也感受得到他這副軀體之中蓬勃的怒火。
“路南弦,給你一次贖罪的機會。”忽然,他放開了路南弦,隨手將房裡的燈開啟,光亮立刻驅散黑暗,刺得路南弦眼睛一痛。
“給你那個幫手,打電話。”他將自己的手機扔給路南弦,居高臨下的俯視帶著逼人的壓迫感。
路南弦一愣,忽然想起來自己的手機好像在不久前的追逐中落下了,現在也不知道在哪兒。
她冷冷一笑,精緻的面孔浮現出嘲諷的表情:“你覺得有可能嗎,我是不會讓小辰重蹈覆轍的,你就死了這條心吧。”
“是嗎?”殷少擎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毛,笑容越來越危險:“之前怎麼沒發現,你這麼有骨氣。”
“我倒是想知道,帶走你兒子的到底是誰,或者,你為什麼這麼想逃走,甚至不惜讓路佑辰跟著你一塊顛沛流離。”
路南弦心裡咯噔一下,按照這傢伙逆天的智商,要不是因為他對自己有怨有恨,恐怕早就猜到路佑辰的身份了。
“我為什麼這樣,你難道不知道嗎?”她兇惡的瞪著他,眼底迸發出憤怒的光線:“但凡你對我友善一點,我也不知道出此下策。”
她的憤怒是真的,討厭也是真的。
殷少擎微微一怔,沒料到她會突然爆發,像只刺蝟。
“就這?”男人漆黑清澈的眼裡劃過一抹失望。
“不然呢,你覺得還有其他可能性嗎?”路南弦冷冷一笑,譏諷的看著殷少擎:“難不成,你以為我帶小辰走,是因為他是你兒子?”
殷少擎面色一變,顯然被人戳中心事。
路南弦誇張的笑出了聲,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:“我的天,殷少擎啊殷少擎,你怎麼會有這麼瘋狂的想法?
你未免太自以為是了吧,憑藉別人一面之詞就產生這樣的懷疑,我真想不通這還是你嗎?”
她的挑釁奏效了。
殷少擎的臉色已經不能用“陰沉”二字來形容了,他直盯著路南弦的眼睛,顯然在判斷她這話的真實性。
“帶小辰走的,到底是誰?”沉默良久,他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。
路南弦一愣,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。
但很快,她冷靜下來,擺出一副“哪怕你打死我,也休想撬開我的嘴”的樣子,冷然道:“與你無關。”
啪!
茶几幾乎要被震裂。
路南弦猛然一顫,要不是她這幾年四處奔逃,心理素質練的強硬,恐怕早被對方的怒火嚇懵了。
忽然,她腦海裡飛過一抹思緒,開始脫離自己的控制。
“你,你要幹什麼?”女人表情逐漸變化,五官都快擠到一塊了,“殷少擎,你別過來,別過來,我沒有害她,我不是兇手!”
路南弦痛苦的扶著沙發,目光盯著虛空,面色變得蒼白起來。
“火,火,著火了,快救火!”她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,整個人籠罩在一團恐懼之下,猶如溺水的人,渾身上下透著絕望。
殷少擎眉頭一皺,面無表情的盯著她看。
“爸媽,你們在哪兒,著火了著火了,快救火!”
路南弦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了,她瑟縮成一團,額頭上冒出大滴大滴的汗水,任誰見了都會害怕。
“別裝了,你以為我會信?”殷少擎冷哼一聲,換了個姿勢坐著,看戲一樣看著路南弦。
誰承想事情逐漸朝不受控制的方向發展,路南弦渾身發抖著,忽然站了起來,抓起一旁的魚缸就往地上摔。
只聽“嘩啦”一聲,魚缸碎了,幾隻價值不菲的鯉魚掙扎在碎片中。
“爸,媽,我來救你們了,我找到水了!”路南弦還在怪叫著,門外已經傳來匆忙的腳步聲。
殷少擎將門關上,也阻隔了外面擔憂的話音。
“少擎,你把門開啟,你又對南弦做了什麼?”是殷奶奶。
殷少擎臉色陰沉,四處翻找一番,才從床頭櫃裡找到了藥,倒出來兩顆,連水也沒倒,直接給路南弦喂下去。
這次她的病似乎十分嚴重,吃下藥好幾分鐘不見效果,房內叫聲連連,奶奶她們又在外面敲門,殷少擎想了想,一記手刀砍了下去。
屋內的聲音立刻消失了。
“奶奶。”殷少擎將門開啟,殷奶奶二話不說衝了進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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